那军官大怒,拔出一把朴刀,策马拦在燕然马前,抬手便是雷霆万钧似地一刀!燕然看也不看,霍地沉腰贴在马背之上,那军官的一刀便砍了个空。燕然左手在那军官刀上一弹,真气过处,那军官如遭重锤,差点没翻下马去!
待那军官回过神来,燕然已是一骑绝尘,转瞬便消逝在夜色苍茫中。那军官喃喃自语道:“此人是谁?竟是如此了得!”奕辉冷冷地接道:“他便是燕大都督的五公子,燕然!”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月黑风高,燕然策马奔腾在承德大道上,渺无人迹,倍感恓惶。心里不由想到,皇城如此之大,仿似漫无边际,却是该往何处搜寻段新眉呢?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想起表兄甘卓,当下心神大定,转过马身,便往正阳门外城城防司衙门策马奔去。
不多时,已到正阳门下,但见城门紧闭,城墙上吊着一个斗大的灯笼,随风摇来晃去。一队巡逻的兵卒见燕然孤身单骑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早已是如临大敌,一拥而上将燕然围在当中!为首一名裨将厉声喝道:“来者何人?快快下马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燕然翻身下马,朗声回道:“我是燕然,敢问我表兄甘卓可是在城防司衙门里?我有要事相商,还请将军速速通报!”
那裨将上前打量一番,恰好识得燕然,忙挥手让属下退到一旁,面带几分难色,低声说道:“原来真是燕公子,入夜二更之后,任何人等无圣谕不得出城!末将职责所在,还望燕公子体谅一二!”
燕然颇有些哭笑不得,忙回道:“将军误会了,我不是要出城,我是有要事要找我表兄商量,还望将军快快通报我表兄!”
那裨将这才恍然大悟,忙领着燕然便往城门上的外城城防司衙门走去。
甘卓并未休息,见燕然深夜来访,心头骤然一紧。方才承德大道上剑气冲天乱作一团,他已是派了骁骑营骑兵前去查探,可是还没有斥候回来报告究竟是何原因。此时见燕然过来,料想必定与这小子脱不了干系!
燕然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急匆匆地行了一礼,急匆匆地说道:“大哥,这次一定要帮帮我了!”甘卓面色一沉,冷声斥道:“瞅瞅你这语无伦次的模样,可还有一丝西凉休屠城五公子的泱泱气度!”
甘卓来回踱了几步,继续斥道:“你不是去了苏上将军处么?又出了什么大事了?”燕然眼睛咕溜溜地一转,却是回道:“大哥,倘若外邦剑手在金陵城里寻衅滋事,你这城防司衙门管还是不管?”
甘卓冷哼一声,沉声回道:“莫说是外邦剑手,便是本国胡作非为之徒在金陵城里寻衅滋事,城防司衙门也是一管到底的!”燕然喜道:“那便是了!眼下承德大道上,一伙南梁武人当街行凶,强抢民女,请大哥即刻紧闭城门,满城缉拿那伙恶徒才是!”
甘卓疑惑地问道:“你是说一伙南梁国的武道中人当街强抢民女?”燕然挠挠头发,默思片刻,终于还是回道:“是的,小弟在上将军府用完晚膳后,便与怡亲王世子结伴同行。行至承德大道时,这伙南梁武人设伏突袭,混乱中他们擒走了段小姐!”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段小姐是南梁国宫廷大变后,落难江湖的小郡主!那伙南梁武人来自无量剑派,是奉佛宗般若寺之命前来擒拿小郡主!”
甘卓这才沉着脸点点头,只听他森然回道:“这件事我知道了,小五,你且安心,初更时分金陵外城十二处城门便已落锁,那伙南梁人便是插翅也难飞出城门去,眼下想必藏匿在城里某个隐秘之所。”
燕然道:“那便有劳大哥,即刻安排人手满城查探,段小姐之事干系重大,还望大哥不吝帮助!”甘卓一拍案几,大声怒道:“哼,区区无量剑派,竟敢到我金陵撒野,倘若让他们全身而退,大哥也无颜再做这个城防校尉了!”
燕然大喜,忙行礼告辞,甘卓却是一把拉住他,提醒道:“小五,你切莫心急,方才你说你和怡亲王世子在一起?”燕然不解地点点头,甘卓又道:“你赶紧再去找他,此人与金陵城三教九流各路人马都熟得紧,有他协助,事半功倍!”
燕然浑没想过那个外强中干的怡亲王世子背后竟有如此能量,当下也无暇细说,辞别甘卓后,便又是急匆匆地骑马奔向那承德大道。
待到行至刚才那血战之地,那可亲可爱的怡亲王世子已是不知所踪,现场仅余几名兵卒在那里照拂。他惶急之下,连忙策马向前,向那几名兵卒询问世子的下落。
其中一名满脸机灵的兵卒说道,怡亲王世子责令这队官军将那青衣人押回步兵统领衙门后,便是向他们讨了匹马。应该是去了秦淮河上的烟花楼,隐约听世子爷提过,此去定要寻个千娇百媚的小粉头,权当压惊之用。
燕然只得苦笑,怡亲王世子果然不同凡俗,这风流快活的勾当,自己便是拍马急追,亦是望尘莫及。境界不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