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金衣道童已如煌煌烈日般地挥剑斩来,赵老大慌忙举刀相迎,但觉那剑光耀眼之极,剑剑直指自己双眸,一时之间竟是睁眼皆盲,他心底顿时惊诧莫名,骇然变色!
转眼间,他便连接金衣道童三剑,便也被震得连退三步。正待欺身上前,反守为攻,却不想手腕突地一凉,恍惚中,他的右手连同那把朴刀已被候在一旁的银衫女童一剑斩落!
赵老大不能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断腕,鲜血正如那喷泉一般地涌将出来,只听他一声悲嘶,踉踉跄跄地便要摔倒在地上。银衫女童仍是不屈不挠地挺剑直刺他的左腕,眼看他已是闪避不及,却有一道青色刀芒倏地划过,施施然地架住了银衫女童这一道冷冽的剑光!
燕然起身将赵老大拦在身后,冷声说道:“女孩子难道不应该温婉可人些么?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胡乱伤人?他不过言语无状,略加惩戒即可,你又何必断他一掌?”银衫女童也不搭言,微蹙柳眉,紧咬唇角,唰唰唰又是几剑,诡奇无匹地刺往燕然周身大穴!
燕然早有防备,当下强提一口青木真气,瞅准她剑招破绽,横起一刀划过,便将她的连绵剑势从中斩断!那银衫女童哪料得燕然竟是如此高明,看似随意的一刀,便突兀地斩断了她隐藏无穷后着的凌厉攻势,让她一时竟是进无可进,退亦无可退,只得横剑胸前,怔怔地立在原地,再不敢妄动半分。
金衣道童见状,正待挺剑刺往燕然,却见列不四排众而出,高声呼道:“日华,休怪这许多人聒噪,眼下已近午时了,你师尊还未喝醉么?”
金衣道童日华见是列不四发话,只得强忍不耐,恭声回道:“原来是小师叔,日华有礼了。师父他老人家昨日刚得了一坛川西峨眉山上的猴儿酒,据传乃是那山中的猴儿们采摘野果所酿,殊为难得。师父左思右想,犹豫不决,仍是舍不得入喉,所以直到此时,并未曾喝醉!”
列不四啧啧称奇,忍不住酒虫上脑,大咧咧地说道:“竟然还有猴儿酿的酒?奇怪,奇怪!这猴儿酒定要找何不二那老儿讨几杯尝尝!”他说完便踏上台阶,便要往殿门里面走去。
但见金光一闪,那日华业已举剑向着列不四,剑尖微颤,嗤嗤轻响,列不四不动则已,稍有异动必将迎来雷霆万钧的烁金剑光!
列不四一愣,愤然怒道:“日华,这是为何?老子都进不得这山门么?”日华面无表情,肃然回道:“小师叔,前几日您盗走师父一坛七里香佳酿后,师父盛怒之下便颁下口谕,勒令师叔您不得擅入三清玄妙殿与杨梅居!否则,格杀勿论,不必留情!”
列不四逼前三步,日华不得已下只得连退三步,但手中金剑一扫,在列不四脚前扫出一道深深的剑痕,逼得列不四顿了一顿!只听日华厉声喝道:“小师叔,莫要逼我!”
列不四嘿嘿一笑,正欲举步上前,却见眼前银影闪过,那银衫女童也倏地立在了日华旁边,手执剑诀,一脸肃容,与日华的金剑一上一下,彻底封死了列不四趋退腾挪的种种空间。
列不四勃然怒道:“月小鲤,你也拿剑指着老子!这些年可是白疼你了么?”列不四平素为人尖酸刻薄,唯利是图,唯独对这银衣女童月小鲤倒是另眼相待,也可谓是爱护有加,此时见她也拿剑相向,不由得他更是火冒三丈。
月小鲤歉然一笑,怯声说道:“小师叔,师父那天可是发了大脾气,您千不该万不该,莫要偷他的酒喝呀!师父既然有令,鲤儿却是不得不从啦!”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犹如黄莺初啼,一派天真少女的烂漫模样,令人不忍再加责难。
列不四怪眼一翻,不屑地哂道:“少来!今日老子偏生便要进去,非得逼何不二那老儿,分老子半坛猴儿酒不可!哼,看你们谁敢拦住老子?”
日华举掌拍了几拍,身后顿时冲出了五名服色各异的小小道童,各执一剑,神色漠然地团团围住列不四,眼观鼻,鼻观心,无形剑意顿时磅礴而出,逼得列不四不自觉地又连退了三步。
日华冷声说道:“小师叔,倘若您非要硬闯,依出梅三观的规矩,便试试小侄们的七曜剑阵吧!”
列不四哈哈一笑,以手指着燕然,幸灾乐祸地回道:“日华贤侄,破你七曜剑阵的另有其人,却不是你小师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