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将林越州带到青寂真人日常接待客人的屋舍后,就自顾入定调息去了,留下林越州一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看了看不远处盘膝而坐的徐清风,又透过窗子观察着青寂真人的举动,却发现二人似乎都静止了一般无人理会自己。
林越州心中的焦灼感渐渐升了起来,索性一咬牙,施了个【清心咒】,从那虚妄的揣测中脱离出来,既来之则安之,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他也盘膝而坐,借着此地比之未名海岛还浓郁上数倍的灵气修炼了起来。
日头西斜,当林越州出定之时,发现徐清风早已在一旁恭谨侍立,而在徐清风身前,青寂真人斜躺在蒲团之上,以手支头,脑后金光闪闪,不过脸上不再遮着雾气,露出了枯槁的真容,如流水般的皮肤向下垂着,一双小眼浑浊的好似随时要消失了一般。
“嘻,瞧够了么?”林越州还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青寂真人破锣般的声音总算让他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身后背陡然间泛起冷汗,赶忙见礼道:“晚辈林越州,见过青寂真人!”
“风儿说你是渡生门人?你可知我星月岛与你渡生门势不两立,你这小小炼气修士来此怕不是嫌命长了?”青寂真人看似笑吟吟地,说到最后本就刺耳的声音变得更加生硬冷酷,浑浊小眼里泛着精光,似乎下一刻就会暴起杀人。
屋内的气氛骤然转冷,林越州只觉得面前的青寂老人突然变得十分遥远,而且竟变得有百丈,不,是千丈般高大,好似顶天立地的神只一般,俯视着自己。
林越州心底正兀自震撼莫名,却发现在青寂真人边上的徐清风居然也变得如天人一般巨大,不对!林越州原地转了一圈,这才发现不是他们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
这股发自内心的惊慌之感还未来得及散发出去,下一刻林越州再去看时,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嘻嘻嘻嘻……”青寂真人抬手指着林越州,看向徐清风乐得怪笑起来:“瞧他这点出息。”
“师尊,您就别捉弄他了,”徐清风出声劝道,青寂真人一副败兴模样:“若真是渡生门弟子你当场就该格杀了,而且昨夜八方僚传回消息,有人打听我星月岛与渡生门之间的嫌隙……谁不知道八方僚是本尊耳目,哪个不开眼的会主动探寻这事儿?本尊若没猜错去八方僚的也是这家伙吧?将这家伙带过来是何用意?”
“还是师尊慧眼如炬!您看了就知道。”徐清风一瞧林越州脸色,就知师尊说对了,赶忙拍了记马屁,对林越州说道:“将那东西拿出来吧。”
林越州被这一番分析震慑住了,没想到仅凭这草蛇灰线对方就判断出自己的行踪,金丹大能果然不可小觑,他拿出了软骨散,让他不解的是这个只能对炼气中期以下修士和凡人起作用软骨散,怎么会入得了筑基修士和金丹修士的法眼?带着这些疑惑林越州解下了腰间的玉瓶,双手捧着奉到徐清风手中。
青寂真人还是不以为意的神情,恐怕座下这位弟子,又搜罗了什么稀奇毒药来献宝了,这些弟子没一个是省油灯,就为了得到他毕生衣钵和修真资源,一个个变着法子的巴结自己,在自个儿面前还算和睦,可在弦月岛外时常冲突,青寂真人也头疼的很。
可当他从半闭着的眼中看到了徐清风倒出来的黑色药丸后,登时瞪大了眼睛,一抹浓郁的杀机充斥了这方不大的屋舍,暴虐的金行灵气席卷向四处,在其上落下了一道道可怖的切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