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珍先是一愣,随后闭上了眼睛。
“好,不错不错。”
这姑娘从小锦衣玉食,家中歌舞不断,对于乐器还是很有欣赏水平的。
李宜珊更是沉浸在音调之中,闭目而听的她竟似已置身于秋日的空旷田野,身前片片黄叶随风而落,近处金色麦浪滚滚翻动,远处林间禅寺的钟声依稀可闻……
正在众人沉浸在韵律中时,却见下方演舞台上一位蒙面女子莲步轻移,秋水般的眸子向厅中一轮,启声婉转唱道: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歌声合着琵琶,相得益彰,将楼中众人带入秋后的山林,眼前春日的芳华虽已消歇,但秋景亦佳,空山新雨,只有说不出的清新闲愁……
一曲罢了,满楼依然处于一片寂静之中,良久之后,不知是楼中的谁爆出了一句“好”,随即引得和声如潮。
吴玉珍拼命鼓掌,口中还道:“不虚此行,不虚此行,难怪男人们都爱往青楼跑,这女子嗓音如此美妙连我都爱上了。”
“好不要脸!”李宜珊白了她一眼。
“哼,你快好好看看,叫好的人中有没有你的小情郎在。”
李宜珊闻言竟是下意识的目光扫动,然后就见楼下屏风旁的一座花盆上,一只熟悉的蛤蟆静静的趴在上面,目光炯炯的望着台上。
难道是蛤蟆大仙?
不对,大仙没有进入成都府的。
也可能是普通蛤蟆吧!
说实话,李宜珊真的分辨不出蛤蟆之间的不同,反正看上去都很熟悉。
“这就是漫花居新来清倌人?”
“听说叫花关关。”
“唱的可真好听,如聆仙乐啊!”
“名不虚传,本来本大少还以为是漫花居吹牛呢。”
“……”
阵阵议论声响起。
随后,厅中女子站起身来,将面巾一扯,露出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蛋来。
“咦,这不是明月楼的头牌,张楚儿姑娘么?”
“难怪我听得熟悉。”
“张楚儿什么时候来漫花居了?”
“骗人的吧,什么清倌人,张楚儿早就被梳笼了。”
“骗子骗子!”
“漫花居此事做差了啊!”
“……”
一阵更大的议论声响起,还带着不少愤慨的讨伐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