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对于龙啸天的突然临朝,不禁在内心泛起了嘀咕。难道今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洛泽坤面无表情的躬身而立,心中不禁为洛雪颜担忧起来。自他知晓雪颜为龙灏焱诊治疯病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雪颜为何要为龙灏焱挡刀?她的心里到底又在盘算什么?洛泽坤不得不承认,自从洛雪颜落水失忆之后,他这个女儿就俨然脱变。无论是心思还是性格都是如此的沉定。而他根本猜不透她的想法。所有之事已不再他的掌控之中。赣州之事早已尘埃落定,皇上却迟迟未对龙灏焱做出处置。而龙灏焱此时巧合的发疯,遇刺又预示着什么?洛泽坤越想越担忧,担心雪颜一朝出错,会祸及洛家宗族。
朝堂之上,此时鸦雀无声,都在猜度着今日将会发生什么?
“父皇,大皇子贪赃赣州救灾款银,并令赣州知府买凶杀害钦差一案,如今已水落石出。儿臣奉旨彻查此事,如今特来请旨,请父皇示下!”龙灏熙打破了这大殿的沉寂,众臣均舒了一口气,原来还是赣州之事。
“既然此事已经彻查清楚,那就依国法处置。即日起将大皇子龙灏焱剥去爵位,白绫赐死,死后不得入宗庙皇陵。查抄所有家产全部充公国库。府内所有妃嫔子嗣家奴全部充军边关,永世为奴。其母容妃,品行恶劣,教子无方,即日起剥去封号,打入冷宫。凡牵涉其中的各级官员三日后午门外斩首示众,所有女眷家奴充为官妓,大赦不得免罪。”龙啸天言语中透射着帝王的威仪和无情。一阵寒风入殿,殿下朝臣不禁瑟瑟发抖。大皇子一党已如数覆灭,众臣不禁要左右思量今后这天下的归属。一步错,不仅要人头落地,更是要连累宗族。
“吾皇圣明!”众臣战战兢兢的跪地领旨。
“启禀皇上,殿试开试在即!今年有十位才子入围殿试!老臣特来请旨,今年殿试皇上是否要亲自出题?”陈尚书适时的将朝堂上的阴霾一扫殆尽。
“科举取士,是我朝社稷之根本。只是朕已年迈,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如今年的殿试考题,就由景王代劳吧!”龙啸天转而看着殿中的龙灏熙,有些赞许之意。
“儿臣惶恐!”龙灏熙脸上闪出一丝意外。
“熙儿彻查赣州之事不遗余力,甚得民心,朕甚是安慰。如今景王府完工在即,特赏赐良田千倾,家奴百人,宫中各色珠宝瓷器百套已贺乔迁之喜。”圣旨一出,殿中所有人都带着诧异的目光投向龙灏熙。心中却都在嘀咕,皇上一直对这景王都是不冷不热,今日为何突然的一反常态?
“儿臣谢父皇隆恩,只是赣州之事不是儿臣一人之力,儿臣自是不能独自居功!”龙灏熙跪地谢恩,谦恭之态尽显无疑。
“嗯,有功而不自居,熙儿的品德果是贤德。即日起封四皇子龙灏轩为贤王,五皇子龙灏睿为睿王。由内务府在宫外选址造府。”龙啸天知道龙灏熙求的是什么?正好他本也有意封二子为王。就此做个顺水人情。
龙灏轩,龙灏睿自是惊诧,赶快领旨谢恩。众臣大呼吾皇圣明。此刻的殿中,除了龙灏淼仍是面无表情的不发一音,其他人的脸上均是诧异和猜度。难道皇上真的有意立景王为太子。毕竟奕王常年重病,性格又甚是阴邪,的确不是皇位继承的最佳人选。这朝堂之上的天平,瞬间似乎有了倾斜。在众臣谢恩声中,龙啸天满意的散朝离开。
“诸位大人,本王下月将迁至宫外府宅。届时会在王府设宴庆贺,还请各位大人赏脸出席。”龙灏熙站在朝堂之上,脸上略显得意之色,用余光却扫了一眼身旁的龙灏淼。龙灏淼用手帕捂住口,清咳几声,看不出一丝情绪。
“恭喜景王殿下乔迁之喜,臣等一定参加!”此刻众臣哪里还敢有异议,如今景王有着贤王,睿王的相助,势头更是甚过从前,见风使陀,审时度势这也是官场的生存法则。龙灏熙很是满意,也许他离皇位就此又近了一步。
龙灏淼只是冷笑,信步离开了宣政殿!洛泽坤特别注意了今日的奕王,他似乎对皇上今日的封赏并不在意。洛泽坤不禁怀疑,这究竟是皇上的局,还是另有阴谋?
“洛大人!”龙灏熙缓缓走近洛泽坤。
“臣拜见景王!”洛泽坤陪笑道。
“下月洛大人可定要来府上多饮几杯!”
“王爷大喜,臣自是要多饮几杯的!”洛泽坤心下明了,龙灏熙绝不是只为相邀饮酒这么简单。
“到时还请洛太医一同前来!”龙灏熙语言中带着几许羞涩。洛泽坤会意,他果然对雪颜情有独钟。
“臣定会携小女一同拜会!”洛泽坤应着,心中已有谋划。
洛泽坤离开了宫,出了临正门。匆匆上了轿,打道回府。
一入府门,就派人入宫传话,让雪颜得空归家一趟。龙灏焱的事情虽已尘埃落定,但是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一丝不安。他必须要当面问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龙灏熙与龙灏轩,龙灏睿一同出宫。向城西的新府邸而去。三人骑马,后面跟着几十个侍卫,很快来到一处雄伟的大宅前。三扇朱漆烫金大门,几根高耸的柱子循循而立。府外两侧分别落座这两只瑞兽,皆是精工雕琢的上品。龙灏熙抬眼看去,景王府三个烫金大字更是尽显着皇家威仪。
“三哥,内务府这次办事还算得利!”贤王龙灏轩站在龙灏熙身后,似乎比较满意。
“进去看看!”龙灏熙说着,便上了石阶走入府中。一个似乎是负责工程的官员,此刻赶快上前请安。
“臣余宣中参见景王殿下,贤王殿下,睿王殿下!”
“嗯,你是何人?”龙灏熙看着他的官服,应该是个工部官员。
“臣是工部员外郎,负责这次景王府造设!”
“余大人,辛苦了。本王今日只是随意看看!”龙灏熙示意他平身。余宣中不敢怠慢,缓缓的跟在后面。
由府门外向内,是一个花厅,花厅两侧各用鹅暖石铺出一条辅道。花厅前世一座汉白玉雕花屏风。屏风刻着一副春竹富贵图。由辅道进入屏风之后,豁然开朗。汀兰水榭,雕栏玉栋。美不胜收,精致无比。穿过回廊便到了主厅。主厅足有几丈之余,厅正中放着檀木雕花太师椅,三角桌几。厅的四周摆着摆着各色的盆景。墙壁上挂着几幅上古的名画。
“三哥,你这府邸,可比景华宫奢华多了!”龙灏睿凑近画细细的观着,果然是真迹。
“五弟,等你府邸建好之时,我也送你一些!”龙灏熙坐在主位上,心情甚好。
“余大人,你劳苦功高!本王自会请旨奖赏与你!”龙灏熙看着躬身而立的余宣中。此人到是聪慧,知道他好这些风雅之物。
“臣谢景王殿下!”余宣中俯身谢恩,很知趣的退了下去。
“三哥,你不觉得今天父皇很奇怪吗?”坐在一侧的龙灏轩阴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四弟,说说看!”龙灏熙何尝不是这么感觉的。
“以前,无论咱们兄弟做了多少有力社稷之事,父皇最多是夸奖几句,赏几个玩意和宫人。像今日这么封王拜侯,赐府封地的还是头一回!”龙灏轩看了一眼龙灏熙,没有继续说下去。
“四哥说的有理。我也觉得父皇今日的确是有点过了!”龙灏睿已从画前转到座上。
“如今父皇年事已高,可是丝毫不提太子之事。朝中大臣更是见风使舵,翘首观望。有资历的几个皇子都以封了王,这父皇的心思更是越发的猜度不出了。”龙灏轩分析着眼前的形式,看似明了的局势却是暗藏危机。
“如今老大已倒,但楚家的势力丝毫未受到影响。父皇早就想铲除楚家外戚之势,只是苦于没有借口。如今账本全无下落,我估计的没错,他是想培植我们来牵制定国侯的势力。”龙灏熙对今日龙啸天太过招摇的表现,似乎已经看破。
“若如三哥所说,父皇岂不是要利用我们。而根本无心传位。他的心里根本就是想保护老九?”龙灏睿带着些怒气,同是皇子,一脉相承,为何对他们这么狠心。
“老五,只要我们兄弟足够强大,父皇将来又能奈我何?既然父皇给我我们这个培植势力的机会,不妨好好利用它!”龙灏熙冷笑,他又怎是任意宰割之人。
“老四,朝中老臣那边,我就交给你!经过今天的事后,那帮老东西应该会有所动!”
“老五,禁卫厅和几位将军那边,我就交由你。你平时本就和他们交好,只要能控制京师禁卫兵权,父皇也不得不让步。”
龙灏轩和龙灏睿纷纷点头,为龙灏熙效命,他们自是懈怠不得。
“三哥,昨个收到云台山传来的消息,太后不久便会回宫!”龙灏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