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来了!”管家赶快上前迎接。
“管家,那可是正宇的轿辇?”何夫人驻足问道。
“是少爷的轿辇!”管家迟疑的回道。
“他这是去哪里,不知道今日要带新娘子去祠堂敬祖的吗?”何夫人大惊,心中已经猜出了几分米正宇的去处。
“大小姐,老奴也劝了。只是少爷他执意要去,老奴也拦不住啊!”何夫人不禁叹气,缓缓走入府内。
“大小姐,有件事老奴不知当不当讲?”管家犹豫,不知该不该昨夜新房之事告知她。
“你也算是米府的老人,有何事不能直言的!”
“大小姐,昨夜少爷没留宿在新房,而是夜宿在书房!”
“什么?那少奶奶现在何处?”何夫人大惊,正宇还真是不知分寸了。
“应该在东苑!”何夫人快步向东苑而去,不禁有些怨恨米正宇。即便是心中没有,但总是米府三媒六娉抬进门的米家少奶奶,他怎能如此冷落?他有没有想过,以后让程蝶雨如何在人前立足?下人背地里又会如何议论。若是传到程家老爷子的耳朵里,难保不会带着族人来问罪米家。
“蝶雨参见姐姐!”程蝶雨看着忧心重重走入房门何夫人,赶快俯身请安。
“蝶雨,快起来!”何夫人赶快扶起程蝶雨,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柳眉清目,肤若颜玉的娇弱女孩。心中不禁很是喜欢。
“蝶雨,过来坐!”何夫人牵着程蝶雨一同坐在圆桌处。
“姐姐,请用茶!”蝶雨亲手敬茶,温婉贤淑样子着实让何夫疼在心里。不愧是书香门第,的确是知情懂理。
“蝶雨,今日柜里有急事,所以正宇一清早才会匆匆出去了。还请你多多体谅他!”何夫人也是无奈,只能代弟赔罪。
“姐姐勿要如此说,米家生意遍布全国,相公自是轻松不得!蝶雨无能,却不能分担半分。”蝶雨忍着心中的委屈,眼中却布满泪花。
“米家的确委屈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这米府的当家主母。正宇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时间久了他自然就明白你的好。感情都是可以慢慢积攒的!”何夫人言语暗示着程蝶雨不要灰心,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姐姐,有一事蝶雨还请您明说!”
“但问无妨!”
“昨日前来道贺的女子,可是相公心仪之人?”蝶雨自知不该问,但是她也不愿意拆散一对鸳鸯。
“哎,正是正宇心仪之人。”
“那他们可是互通情愫?若是如此,蝶雨愿意成全他们。蝶雨愿意为妾,将主母之位让与她!”程蝶雨跪地请求,她这一生只求能在正宇身边即可。至于名分她根本不在乎。
“真是米家的好媳妇,正宇真是鬼迷心窍,竟然会如此辜负你!你快起来,即便你愿意让位,我也不会同意的。”何夫人扶起蝶雨,更加欣赏程蝶雨的大度。
“蝶雨,你可知道那位女子是谁?”何夫人决定将事情始末告知程蝶雨,以免她日后多心。
“还请姐姐示下!”
“她就是北冥第一女官,京中一品大员洛尚书的千金,洛雪颜!”
“她就是救了允州几万灾民的洛雪颜?”程蝶雨大惊,这样的奇女子难怪正宇会为她倾心。
“姑且不说她对正宇无意,即便有情我们米家又怎能高攀的起。况且这一切都不过是正宇单相思罢了!她那样的女子注定是要成凰成凤的,所以你的确是多心了。”
“的确是蝶雨妄自菲薄了,还请姐姐恕罪!”
“蝶雨,我将正宇交给你了。你与他是天作之合,相信总有一天正宇会放下心结,与你举案齐眉的。你需要的只是耐心与等待。”何夫人宽慰着程蝶雨,满心期待这一日能够早些到来。
“姐姐,蝶雨明白了。蝶雨定会尽心服侍相公!”程蝶雨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既然只是米正宇的单相思,那她就愿意等。哪怕是一世,她也愿意等下去。她的心早在七夕那夜放荷灯之时便丢了。也许米正宇已经不记得她,但是他站在船上的萧逸身影却深深的烙印在她心底。自他捡起她荷灯的那一瞬,她就发誓此生非他不嫁,至死不渝!
米正宇赶到雪颜下榻的客栈已是人去楼空。他听着小二的叙述,便知雪颜是有意不辞而别的。为何他与她永远只能是匆匆一面,难道真的只是有缘无分?他不禁有些羡慕杜月清,即使无法得到佳人心许,却能像朋友般的陪伴在她身边。他的耳边响起雪颜昨夜临行的一言。若是有缘,京城再见!脑中不禁又回忆起她曾经劝他出仕的豪言,也许他本就不该留在允州。即便不是为他,也该为如今民生悲苦的天下做些事。
米正宇上轿回府,一件关系着米家今后命运的决定正在心中酝酿。
正宇入府,管家便神色匆匆的上前请安。
“少爷,大小姐和少奶奶正在大厅等您!”正宇听着忽然停下脚步,沉思了半响,还是向书房而去。
“少爷,你忘了今日要敬祖吗?”管家错愕的跟了上去。
“你让姐姐先去祠堂!我写封书信就去祠堂!”米正宇知道有些事的确躲不过,就像这场婚姻,他注定是要背负一生。
何夫人听着管家的回话,目光却望着蝶雨。她的确要找个机会与正宇谈谈。他的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敬祖之事结束之后,正宇就躲进了书房,蝶雨站在门外犹豫不前。清秀的鹅蛋脸上挂着泪痕,一扇门隔着的却是千山万水。
“蝶雨!”何夫人信步登上台阶,目光也望着书房紧闭的房门。
“蝶雨,你先回东苑吧!正宇估计是有要事!”何夫人安慰着蝶雨示意她先回房。
何夫人走入书房,气愤填膺的看着书案前的米正宇。
“正宇,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该给程家个交代。”何夫人没想到米正宇如此不顾大局。
“姐姐,我会给程家一个交代。”米正宇十分沉定,丝毫半刻紧张。
“正宇,既然她已经回京了,你也就死心吧!”何夫人已经知晓他清晨去了何处。
“姐姐,我也准备进京!”正宇说出了他思虑之事。
“正宇,你为何还是这样执迷不悟?”
“姐姐,米家虽有倾国之福,却丝毫没有实权,处处要受制朝廷。若将来朝廷异动,米家该如何自保?”米正宇道出了他多年的忧虑。
“正宇,难道你想入仕?”何夫人不禁大惊,他是何时有了这个念想。
“姐姐,大丈夫难道不该如此吗?”米正宇反问,到让何夫人不知如何回答。
“正宇,你不会是为了她吧!”何夫人目光深沉的望着米正宇,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意。
“姐姐,你想多了!”米正宇离开了书房,向东苑而去。他是该给程家一个交代,也该完成那个未完成的洞房花烛。他唯有一颗真心,是属于自己的,是属于远在千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