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定是因下官的奏折而来!”邵文斌没想到朝廷会这么快留意此事,更没想到是她微服亲自前来。
“邵大人,皇上对此事也很是重视。若此事真如大人所言,皇上定是不会姑息!”方紫君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到让邵文斌吃了一记定心丸。
“丞相大人,青州知府许成书借职务之便,贪污赈灾粮饷一事,下官早留有证据。只是无奈他朝中有人为他撑腰,臣官微言轻自是无法上奏天子。今日有幸盼到丞相大人亲临,自是青州百姓之福!”邵文斌跪地陈辞,情绪自是激动的不以言表。
“邵大人快快请起,西昌国有你这样清廉正直的官员,才是西昌之幸,百姓之福。本官即来青州,定会还青州一个天理,百姓一个公道。”
“微臣替青州百姓谢过丞相大人!”
“邵大人,可否先给本官看看你所收集的证据?”紫君怕夜长梦多,此事定与朝中大员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丞相大人请移驾书房!”邵文斌引着紫君离开了大厅,向花园深处而去。
邵文斌请紫君入座,便从书案上取出几本账册。紫君翻着账册,单从账面上,却未看出端倪。
“邵大人这几本账册有何不妥?”
“大人,您在对照这几本看看,便知其中玄机!”邵文斌又将另外几本账册递与紫君。紫君仔细翻阅,恍然大悟。原来这一买一卖之间,竟然有这么多的银两不知所踪。难怪青州的呈上的账目看不出问题,原来是分成了两本账。
“大人,青州知府与粮商勾结,将米价抬高买入。然后私下在换成霉谷下放百姓。这一出一入之间,他们便从此获利。如此一来欺上瞒下,朝廷自是无法察觉。”
“邵大人是如何得到这些账簿的?”
“许成书是个好色之徒,玷污了他府中账房先生的妻子。先生一气之下便将这些账本私抄了一份交到了下官手中。大人自是不必担忧这些物证的真伪。”
“嗯,即是如此,那许成书定是不能再留!”方紫君愤恨的起身,她一定呀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揪出朝中隐藏不出的奸佞之人。
紫君用过晚膳,便在书房仔细的翻阅着账册。心中自是愤恨难当。没想到这些年,青州知府竟然瞒着朝廷,聚敛了上百万的银两。即便是抄家灭族也不解她的心头之恨。西昌本就是资源困乏的苦寒之地,若不是夜瑾墨治国有方,又岂会有今日的繁华景致。
如此硕鼠,若不除之,定会危害社稷。
深秋的夜风,敲打着窗凌。房檐下的树枝在风中萧瑟的摇摆。皎洁的月光顺着窗格而下,落下一片斑驳的树影。
静寂的夜,如此深沉。静的不禁让紫君心中忐忑不安。此时院中传来兵器的声响,几声哀嚎之后,瞬间恢复了死寂。紫君大惊,快步向房外而去。侍画,侍琴闻声而至,手中的冰剑在月光下闪动着一抹冷光。
“小姐,似乎府衙来了刺客!”侍画扫视着四周,护在紫君身前。
“不好,快去邵大人的卧房!”紫君没想到刺客会来的这么快,邵文斌怕是凶多吉少。
紫君赶到卧房之时,几个黑衣人在房中乱翻,似乎正在搜寻者着什么。邵文斌却已是中剑倒在血泊中。
侍画,侍琴冲入房内,与黑衣人打斗起来。紫君快步上前扶起邵文斌,气息已断。
黑衣人并不知紫君的存在,面对侍画,侍琴的攻击,不禁连连败退。
“侍画,留活口!”紫君立在园中,心中满是伤逝。西昌自此又少了一位好官。
“是谁怕你们前来暗杀朝廷命官的?”紫君怒视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是……青州知府许成书!”黑衣人有些惧怕。他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因为没了性命那就不值了。
“侍琴,将他们关入大牢。”紫君自是要留着他们的性命,好与许成书当面对质。
她要去一趟青州城,会会许成书。贪赃枉法,暗杀朝廷命官。足够抄家灭族了。
青州府衙,管家踉踉跄跄的向后院而来,顾不上房中暧昧的娇喘呢喃,破门而入。
“老爷,不好啦!”管家入门大叫,吓得许成书从宠妾身上下来。披了一件外袍,脸色阴沉的走出来。
“管家,你若在如此不懂规矩,就滚回乡下种地去!”许成书心中很是郁闷,好事每次都被这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打断。
“老爷,长乐县出事了!”管家面露委屈,近身禀告。
“怎么,难道是邵文斌没死?”许成书怒视着管家,杀气腾腾。“邵文斌是死了,只是刺客全被抓了!”
“是何人所为?”许成书大惊,坐立不安的问道。
“朝廷钦差已经到了,正是西昌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相方紫君!”管家自是知晓她的厉害,心中甚是忐忑。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许成书一个踉跄跌入座中,四肢不禁颤抖起来。
“老爷,事已至此,她又在我们的地盘上。一不做二不休,不如……”管家面露凶光,示意杀之。许成书半响不语,陷入沉思。如今似乎也没其他办法,若是朝廷问罪,免不了抄家灭族。方紫君死,总比他全族灭亡的好。
“管家,此事就交给你了,若在失手,你就为你全家准备棺材吧!”许成书决定放手一搏。方紫君毕竟是一女人,又是微服而来,他自是有很大的赢面。
方紫君安排好邵文斌的后事,便离开了长乐县向青州而去。紫君坐在马车中,望着窗外的落叶纷飞,不禁心生落寞。
“小姐,您打算到青州如何处置许成书啊!”侍画轻声问道。
“要我说,这样的贪官就该凌迟!”侍琴一脸愤怒的说道。
“他的确该死,但是还不能杀!”许成书不足为惧,他身后隐藏的势力才是西昌的大患。
“小姐是想用他钓大鱼?”侍画已经知晓了她的心思。这些年跟在她身边,自是也学到了不少。
“咦,这马车怎么停了?”主仆三人正热络的聊着,马车却突然停了。
“车中可是方丞相?”侍画撩起车帘,便看见几个黑衣人拦住了紫君的车驾。车夫很是害怕,早已逃命去了。
“既然知道是方丞相的车驾,尔等还不速速离去!”侍画举剑怒视着眼前来者不善的黑衣人,大声呵斥道。
“方丞相,恕尔等得罪了!有人花重金买你的项上人头。冤有头,债有主。到了阎王殿别找我们兄弟的麻烦!”黑衣人话毕,便举剑冲了上来。侍琴,侍画飞身下车,与其缠斗起来。这些杀手明显和刺杀邵文斌的不是一路。均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小姐,您快走!侍画,侍琴明显有些不敌。拼命的与之周旋,挡住了黑衣人去路。
紫君踌躇,最终无奈的官路大道上跑去。身后的打斗更加的激烈,她似乎听见了她们的凄惨的叫声。紫君泪眼摩挲,不住的回望。心中满是伤痛,她们若是因她丧命,她自是要自责一辈子。几个黑衣人已经摆脱了侍画,侍琴的阻击,向紫君逃跑的方向追去。
官道的另一端驶来一辆马车,紫君如遇救星拼命的向马车跑去。
“救命啊!救命!”紫君大声呼救,倒是引起了车中龙灏淼的注意。
“血影,外面何事?”龙灏淼眉头紧蹙,不悦的问道。
“主上,是一个女子正在被人追杀!属下要不要出手相助?”血影远远望着女子,不禁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事为重,莫不要暴露身份!”龙灏淼闭目养神,似乎并不想多管闲事。
紫君本以为会有人出手相助,谁知却得不到一丝回应。无奈之下只能拼命向马车跑去。紫君渐渐靠近马车,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龙灏淼透过车窗,冷漠的目光中突然燃起早已逝去的柔情。
“雪儿!”龙灏淼甚是震惊的望着车外满眼雨雾的女子,宛若梦境般的真实。洛皓辰闻声望去,自是惊诧万分。天下竟然还有如此相似的面容?
此时黑衣人已经追上前来,望见血影等人,目光阴寒带着几许杀气。
“识相的就不要多管闲事!”为首的黑衣人举剑警告着血影几人。
“若我非要管呢?”龙灏淼缓缓走下马车,言语阴寒,目光却如旭日般热烈,带着款款情深始终未从紫君身上离开过半刻。
黑衣人眼见到手的肥羊既要飞走,自是不肯善罢甘休。挥剑向紫君猛地刺去。龙灏淼身形一闪,快如闪电瞬间出掌击落了刺向紫君的冷剑。黑衣人还未有所反应,已经倒地身亡。紫君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冷峻身影,一股似曾相识的情绪涌上心头。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会让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熟悉,心中仍不住愁绪万千。
“雪儿!”龙灏淼注视着她,冷眸中噙着泪。修长的手指,忍不住去轻抚紫君的雪腮。他已是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公子,我们认识吗?”紫君望着他眼中落下的冰泪,莫名的感到一股心痛。
“我们又何止是认识!”龙灏淼冰封三年的心瞬间破碎。再见不识,忘却前尘往事。蓦然回首,伊人难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