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各种想法从路京的脑海里闪过,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安全的说法,“江迟屿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妹妹,但是……到底也是自己妹妹,不好出手。我只是在想,他会不会因此借机除掉这个江家的私生女。”
豪门里的利益斗争都是这样恐怖的么?
楚鸢下意识看了尉婪一眼,想起他桀骜不驯的样子,忽然间觉得有点割裂。
尉婪也是从那样的豪门里出来的,那些明争暗斗,尉婪同样经历过。
所以路京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并不觉得这个想法离谱,甚至是……可能性很大的。
被这么一说,楚鸢也只能说道,“我喊了白桃去给江知月做检查,那这段时间……江知月住在你那,我们等她醒来,会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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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就仿佛走马灯似的,在梦里走完了她的一生。
没有任何反转,在梦里她还是那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所有人都只会用愤恨的眼神注视着她,似乎她的存在能时时刻刻影响着他们,尤其是……
江迟屿。
江迟屿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要跟路京走得近,为什么夜不归宿,为什么一定要在公开场合之下跟他顶嘴水火不容。
江知月在梦里疯狂挣扎着,她像是被魇住了,反抗也是无力反抗,只剩下眼泪不停地涌出,她喃喃着,“为什么,江迟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最后喊出来的时候,江知月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恍惚了一下。
意识逐渐回到身体里,她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在梦里,下意识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的冰凉眼泪。
江知月吸了吸鼻子,门口有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将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以后,观察了一下江知月的表情,说道,“你多爱他啊,都昏迷了还在喊着他的名字呢?”
江知月抬头,对上路京那张过于白皙的脸,她道,“怎么会是你……”
“欧権帮着处理后事去了,就剩下我来照顾你。”
路京冷笑一声,扯扯嘴皮,说道,“怎么,看见不是我,你好像很失望?”
江知月撇撇嘴:“那倒也不是。”
路京将水杯直接端起来塞到了她的嘴边,“喝。”
江知月皱着眉看他,但也还是喝了下去,她咕嘟咕嘟喝下以后,路京心里才舒坦了一些,坐在床边问她,“刚做梦梦见江迟屿了?”
“……我……喊出来了吗?”
江知月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喉咙,仿佛身体上还残留着被江迟屿控制的感觉,她颤抖着说,“我做梦梦见他,要掐死我。”
“也许不是假的,江迟屿说不定真的要你死。”
路京说这话的时候,敛去了平时的轻佻,反而是认认真真直视着江知月,一字一句说道,“你被人绑架的背后,说不准是江迟屿。”
听见这句话,江知月整个人都震了震,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否决,“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
路京见她要帮着江迟屿说话,便浑身上下不痛快,男人扯扯嘴角,凉飕飕地说,“你好像对江迟屿很了解的样子。”
“我怎么会不了解……”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江知月却又瑟缩了一下。
她又怎么敢说自己了解江迟屿呢。
毕竟那样心狠无情的男人,是不会让人看透底牌的。
江知月明显瑟缩了一下,说出的话里都带着令人心疼的小心翼翼,“路京,你有证据证明是……是江迟屿做的吗?”
“目前还没有。”
路京面无表情地看着江知月,他知道她因为这个事情在忍受煎熬,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刺痛她,那江迟屿都这样不把她当人看了,她还在这里扮演这出,是感动谁呢?
江知月,错误的爱不过是一种助纣为虐罢了!
“估计过阵子会有人来联系你。”想了想路京还是把楚鸢等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江知月,并且将他们的推断也一并告知了她,“没想到你在国外还有那种帮你着想的亲戚啊。”
“是江殿归吗?”
江知月虚弱地躺在床上,听说了整个事件以后,她现在精神状态极为脆弱,一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居然这样手段用尽想要害死自己,江知月的心就像是被人放进绞肉机里狠狠搅碎了,“江殿归拜托楚鸢他们来国外调查这个事情?”
“嗯。”
路京罕见地没有撒谎,“你出事,他们也来帮忙了。”
“替我谢谢他们。”
江知月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我要,去一趟江家。”
路京愣住了。
回过神来,男人眯起眼睛,冷着声说,“你去江家干什么,跟江迟屿当面对质?江知月,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