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恒说:“可展怀迁,就二十五六了。虽说这是他自己的事,可他答应两年后放你走,对于他本身,在京城里,贵家公子到这个年纪尚无子嗣,是会遭人嗤笑的。”
七姜最烦的事,果然来了,二十五六没孩子怎么了,京城人就喜欢管别人家闲事?
“那表哥你呢,你也要等大小姐服完孝吧,不一样没子嗣?”
“我和玉颜青梅竹马,你和展怀迁相识,还不足一个月。他大可以名正言顺与你成为夫妻,困住你一辈子,这世上不会有一个人说他不是,但他选择了放你走,那全天下人都会看他笑话,他唯独满足了你。”
何世恒喝了口酒,继续道:“这么说来,仿佛我在与你谈条件,仿佛他对你的好,你就该接受。姜儿,你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怀迁的好。”
七姜轻轻一叹:“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好人,也许是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让他误会了。”
何世恒摆手:“他明明白白地喜欢你,这需要什么误会?”
七姜想要反驳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是啊,就算她的话令人误解,展怀迁要是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误会又有什么用?
何世恒笑道:“自然,这小子傻傻呆呆,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便是我和玉颜早早情投意合,当年互相表白心意时,也不曾如此直接草率。可话说回来,这不就证明了,怀迁不是有花花肠子的人,在对待儿女情事上,是值得托付的人。”
七姜认真地看着何世恒,这位哥哥既然来当说客,必定满口好话,可让她无奈的是,这些好话,在她心里都是被认可的。
何世恒单刀直入地问:“姜儿,你不喜欢怀迁是吗?”
七姜坦率地说:“我就是不明白,女子为什么非要喜欢男子呢?”
何世恒一愣,问:“难不成,你喜欢女子。”
七姜不禁笑了,刚认识那会儿,看着大白鹅在家里飞来跑去,她以为自己和这位表哥能是一路人,可没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真正说话能说到一块儿去的,竟然是展怀迁。
何世恒玩笑罢了,正经道:“小姜儿,你当然可以不喜欢怀迁,但你也可以喜欢怀迁,对于此,实在不必困惑。”
七姜越发听不懂了,什么叫,她也可以喜欢,便道:“可他说,那件事不会告诉任何人,结果找你开解我吗?”
“不不不……”何世恒急于解释,“他的确在那天晚上告诉了我,可之后我们再没见过面,直到昨天我去兵部衙门找他,见他坐着发呆,我心想完了,展怀迁发呆,那可是天大的事。”
七姜半信半疑地看着这人:“何表哥,你怎么跟说书似的?”
何世恒笑道:“不骗你,姜儿,怀迁从小到大,念书办公差,就是房顶塌了,也影响不了他,说不好听些,姑姑和姑父分开,都没耽误他念书。可你看看,为了你,他竟然发呆了,我这个哥哥,能不管吗?我是自己来找你的,敢对天发誓,绝不是怀迁的意思。”
七姜忙道:“不必那么严重,我知道何表哥你也是个好人。”
何世恒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是好人,若非我犹豫不决,玉颜不会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