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重伤的消息,同时传入司空府与太师府,大夫人连夜出城,展敬忠自然也等不及穿戴就命人被马车,萧姨娘被惊动,出门时,竟见老爷穿着中衣就往门外走。
“出什么事了?”她赶不上老爷的步子,拉了门前的下人问,“秀景苑又怎么了吗?”
下人颤颤巍巍地说:“像是大公子受了重伤,这三更半夜的,实在吓死人了。”
萧姨娘眉头一紧,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而这么大动静,自然把儿子也惊醒了,怀逸跑出来问:“怎么回事,走水了吗?”
“童言无忌,岂能提这两个字。”萧姨娘怕儿子着凉,要催他回房去,说道,“二哥儿在军营里受了伤,老爷赶去瞧瞧。”
“二哥受伤了?”
“刀剑无眼,练兵总会受伤的。”
怀逸激动地说:“不可能,一些小伤,二哥怎么会让人往家里报,必定是重伤。”
萧姨娘无奈地劝道:“你干着急也没用,老爷的马车这会儿都走了,你难道还想一起去不成?”
“不……”怀逸想了想,回房拿了衣裳胡乱裹上,一头往外冲。
“哥儿你要去哪里,怀逸,怀逸?”萧姨娘追出来,抓着儿子的胳膊,慌张地说,“大晚上的,你再有什么事,如何使得?”
怀逸说:“我只是去告诉二嫂嫂,我不去校场。”
萧姨娘厉声道:“大晚上的,小叔子往嫂嫂院里闯,成何体统?不过是传句话,我打发人去就是了,再不行我去,我去好不好?怀逸,你赶紧回去,回房去。”
怀逸从没被母亲如此严厉的责备过,甚至从来没大声对他说过话,但此刻,母亲无比的强势,拉着他的胳膊,吩咐身后的丫鬟:“快去观澜阁向少夫人禀告,二公子在校场受伤了。”
眼看着丫鬟跑去,萧姨娘对儿子才缓和下语气:“回去吧,怀逸,你还是个孩子,不要给大人添乱,你再有什么事,我如何向老爷交代?”
怀逸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娘亲:“我知道了,二哥有任何消息,请立刻告诉我。”
“好,一定。”萧姨娘感受到了儿子目光的不同,避开他的眼神道,“去歇着吧,二哥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没过多久,大院的丫鬟到了观澜阁,七姜还没睡,院子里安静,突然有人闯进来就听得格外清楚,她不由自主地坐起来,一颗心跳得发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不好的事。
“少夫人,少夫人……”
三更半夜,司空府和太师府的马车,先后从城门下过,守卫们才喘口气,又有马车赶来。
可七姜没法子证明自己是谁,哪怕马车上挂着太师府的灯笼,赶车的罗叔也无法说服守城护卫。
幸而此刻,黄将军府上的车马到了,七姜听闻是黄将军,立刻跳下车来,跑到车下说:“我、我是展怀迁的妻子,黄将军,他们不让我出城,您能带我一程吗?”
车帘掀起,黄将军很是诧异,再看一旁的展府马车,张嬷嬷上前来说:“黄将军,您还认得奴婢吗?”
黄将军道:“你是怀迁的奶娘,这孩子……真是怀迁的娘子?”
张嬷嬷叠声道:“是是是,是我们少夫人。”
黄将军便与守城护卫道:“放行,我带着他们,不会有事。”
“是!”
如此,城门才再次打开,七姜跳回车上,罗叔驾车紧跟着黄府车马,直奔校场而来。
展怀迁清醒时,感受到有人在抚摸他的额头,睁开眼,便见是母亲温柔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