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动容于七姜的聪明和冷静,让他还能有心思玩笑说:“是不是懒怠了上学,又怕母亲生气,才想出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七姜却问:“冠冕堂皇四个字怎么写?”
展怀迁一愣,小娘子那正经好学的模样,实在招人爱,忍不住将怀里的人亲了又亲,在七姜黏黏糊糊的声音里说:“等亲够了,就教你写。”
夜深人乏,温存之余七姜舍不得展怀迁再辛苦,彼此都克制了欲望,只是依偎着,安安生生地睡去。
而那之后几日,真如说的一般,七姜再没出过家门,连司空府都不再去,每天安心在家练字背书,有玉颜、玉颂帮她,过些日子再见母亲时,就不怕被问住了挨罚。
可是,难得最好动的人能坐得住,家里有一人怎么也闲不住,酷暑的季节,每天顶着毒日头出门,过去初一十五烧香的四夫人,这些日子天天往庙里跑,头些天玉颜还能由着她,这日复一日地没完没了,她免不了担心多虑。
这天一早,四夫人又要去烧香,才出房门,女儿就来了。
但四夫人心情甚好,笑着问道:“怎么过来了,是在园子里巡查吗,也是啊,天气太热,大早上的转一圈,不然大太阳底下晒坏了。”
玉颜则开门见山地问:“您又要去庙里,母亲,您去那儿究竟做什么?”
四夫人眼神闪烁,避开女儿的目光道:“还能做什么,为你和你哥烧香拜佛,庙里清净还不热,说句大不敬的话,就当我是去避暑吧。”
玉颜的目光扫向几个随行的下人,问道:“夫人在庙里,都和谁相见?”
四夫人瞪大眼睛:“怎么着,你不会以为我去菩萨座下偷男人吧。”
“还请母亲慎言。”
“不是你先挑事儿么,如今家里的事不归我管,你的事我也问不着,还要我怎么样,你们能不能给我条活路,非要将我闷死在这院子里吗?”四夫人一脸委屈地诉起苦来,“你可是我亲生的,哪怕天底下人都不待见我,你总该心疼心疼自己的亲娘,我又不求什么,不过是每日出门走走,这都不成吗?”
玉颜道:“女儿是怕母亲在外结交了什么不好的人,怕您被人欺骗被人利用,毕竟朝堂上下冲着太师府来,等着和大伯父过不去的,大有人在。”
四夫人恼道:“你才活多大,我还不如你吗,我是那般蠢笨的人吗,行了行了,再晚太阳就毒了,你安心要我赶路中暑不成?”
玉颜轻轻一叹,唯有命令随行的下人:“照顾好夫人,提防外人别有用心,若有什么不合适的,必须来回我,不然出了事,你们一个也逃不了罪过。”
四夫人不耐烦地说:“行了大小姐,您英明神武,我们怕了您。”
说罢,便绕过女儿,呵斥丫鬟们跟上,玉颜无奈地望着母亲一行人远去,而后吩咐身边的:“去告诉大管事,派人盯着。”
同是这一日晌午,何世恒散了课,用饭前来向母亲请安。
何夫人正与家中下人说话,高高兴兴的,见了他便招手:“儿啊,你来看看。”
何世恒接过两本册子,上面分别是新郎新娘的礼服画稿,一并凤冠、首饰、鞋履、佩玉等等,每一件所需之物,都被精致地画下来,连礼服上的绣纹,都画了细腻的大图以供阅览。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