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弱弱地出声:“太师府、司空府,已经是这京城里顶天的大人物了,若说郡主都不值什么,难道要去宫里请娘娘?”
七姜想了想说:“那就请贵妃娘娘做主吧。”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展怀迁走来,拉了七姜的手到门外,正经问道:“是气疯了非要立马给玉颂一个交代,还是另有打算?”
七姜委屈又后怕地看着他:“若是你受了伤,我就真要疯了,这么说很对不起玉颂,所以我更要给她一个交代。怀迁,朝廷的事,越来越复杂,天知道皇上要做什么,咱们这么耗着不是个法子,自家的事也都捡起来吧,该处置的处置,该撵走的撵走,好不好?”
展怀迁道:“你觉着,贵妃娘娘能帮你吗?”
七姜说:“我可以和她谈条件啊。”
展怀迁嗔道:“你还有胆子和娘娘谈条件,拿什么谈条件?”
七姜却是胸有成竹:“等我谈成了再告诉你,我换衣裳去,你去告诉父亲一声,我要给玉颂的娘讨个公道。”
展怀迁说:“我们还没查到人证呢,朱嬷嬷不肯开口,那个动手的男仆也没找到,老太太怎么能承认?”
七姜走了几步,回过头说:“又不是上公堂打官司,二公子,都关起门来自家处置了,要那些人证物证给谁看?”
“可是这样,贵妃娘娘不会帮你。”
“你猜贵妃娘娘,怎么给张昭仪灌哑药的?”
夫妻俩对视着,展怀迁轻轻一叹,上前来拉着七姜往外走:“你去换衣裳,我去见父亲。”
七姜笑起来:“你看看,自从跟了我,如今也不拖泥带水了。”
“我跟了你?”
“不愿意?”
“愿意,敢不愿意吗?”
太师府的马车到达皇城下,正是帝妃用午膳的时辰,皇帝今日难得进后宫用膳,云七姜求见贵妃的话传到祥英殿外,苏尚宫就犹豫了。
“请少夫人等着,皇上回大殿后,我便去通传。”苏尚宫这般吩咐门下的小太监,抬头却见太子往这边走来。
“殿下,您不是在东宫用膳吗?”
“云七姜求见母妃,我替她来传句话。”
苏尚宫睁大眼睛:“殿下,这云娘子也太不知轻重,竟然还惊动了您?”
项景渊不在乎,淡淡地说:“难道不是给太子妃体面?”
“是是是……”苏尚宫倒是有几分高兴,太子如今都能爱屋及乌了,那些年担心的事,都能彻底放下了。
殿内,帝妃正说笑,见儿子大步走进来,贵妃嗔道:“怎么扬尘带风的,父皇正用膳呢,有什么要紧事?”
项景渊行礼后,说明来意,贵妃奇怪:“她单独来的,只她一个人?”
皇帝说:“派人问问,用过午膳没有,命御膳房送些吃的去,朕与你母妃用过午膳,再宣她进宫不迟。”
项景渊笑道:“父皇不想见见她吗,云氏可是个奇女子。”
贵妃道:“她粗鄙不懂礼数,岂能由她在御前放肆,你父皇可见不得。”
皇帝却说:“皇儿都这么说了,不如一见,说起来,她不是朕赐婚的吗,上回端午节匆匆一面,也没正经说什么话。”
贵妃有些犹豫,但太子已传话下去,一面落落大方地坐下,苏尚宫很有眼色地添了碗筷,皇帝便给儿子夹菜,顺口问了几句今晨朝会上的事。
贵妃的眼神变得柔和,含笑看着父子俩,看着看着,视线不禁模糊,她知道自己动了情,生怕落下眼泪,赶紧低头胡乱塞了几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