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毫不犹豫地说:“什么丫鬟,就是夫人,带着夫人同行并不违例,那些被人说的,都是没办好差事又或出了别的岔子,我怎么会?”
七姜眉开眼笑,使劲点头:“我家相公才不会,我们一定好好办差,我只是陪你去,照顾你。”
说着话,福宝牵来马车,展怀迁小心搀扶,夫妻俩陆续上了车,坐进车里后,便一时看不见外面的光景,不知马路对面朝另一个方向也走过一辆马车,而车里,刚好坐着霍行深。
本是送客路过这里,霍行深方才不经意挑起帘子,就看见展怀迁夫妻带着丫鬟站在路边。
云七姜还是上午来家赴宴那一身裙袍,同样的衣衫同样的颜色,为何在宴席上是温婉端庄,而此刻站在展怀迁身边,暗橘色裙底里的张扬活泼都透了出来。
今日天气略阴沉,且凉风徐徐,有着一股子往冬日去的萧瑟,但她站在那儿,仿佛天上一束光落下,却只照在她的身上。
当马车路过正面,那两口子也上车了,霍行深放下帘子,从袖口里摸出一枚红玉髓戒指。
开席前佛堂丫鬟挨打那会儿,霍行深在院门外与妯娌二人分开后,就有丫鬟找出来,拿着这枚戒指说,是展家少夫人洗手时摘下的。
照例交由家中女眷处置便是了,可霍行深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当场就拿下说,他会找人归还。
但这戒指,始终没递出去,宴席上自然不合适,可过了宴席,更不知如何才能自然地交还这枚戒指。
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思,比展怀迁还年长的他,怎么会不懂男女情爱,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把目光停留在一个有夫之妇上。
“霍行深你疯了。”手里紧紧捏着红玉髓戒指,他一遍遍地警告自己,“靖成郡主才是你将来的妻子……”
是日傍晚,何家来人问候明日相关事宜后,展怀迁便带着礼物,单独来到文仪轩。
玉颂站在屋檐下,笑着说:“二哥哥,姐姐暂时回秀景苑了,大哥和大嫂嫂今晚住下不走,姐姐去那儿,好防着大哥和嫡母吵架。”
展怀迁自责:“我真是,家里的事一概不知。”
玉颂问:“要不要我找姐姐过来?”
展怀迁摇头:“不必了,我去找她,你一个人在这里成吗?”
玉颂笑道:“那么多嬷嬷丫鬟陪着我,二哥哥您这是没话找话说吗?”
展怀迁伸手敲了妹妹的额头,笑骂道:“好的不学,学你二嫂嫂的口气。”
玉颜如今也会撒娇了,揉着脑袋喊疼,一面玩笑着送兄长出来。
待展怀迁辗转来到秀景苑,这有了人气果然不同,大哥屋子里亮着灯,玉颜的屋子也点了蜡烛,而前阵子,这院子到了晚上就黑洞洞的,冷清又凄凉。
玉颜得到通报,亲自迎出来,见哥哥捧着礼盒,便明白了心意,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卧房。
“大哥呢?”
“他们母子三人说话呢,不吵起来,我就不搀和。”
玉颜邀请兄长坐下,斟了茶,笑道:“哥,这是送我的,我嫂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