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师很不给主任面子，见他进来直接推门出去了，其他几位老师也都各忙各的，就剩安念一个人盯着窗外发呆。于是就被理所当然的拉去干苦力了。

张主任带她去了后勤部，看着门上的牌子，安念嘴角一抽，“主任，你不会是要让我打扫卫生吧！”

郝主任叹气道：“你猜对了，是打扫卫生。”

“主任，这可不是我的工作啊！我还有作业没改呢！”

说着，安念就要走，主任阻止道：“事出紧急，这不是没办法才找你吗？快把那个桶带上跟我来。”

“就算是紧急情况，也可以让学生课外活动来做啊！干嘛让我做啊！”

一听到学生两个字，主任忙说道：“让老师们做就是怕学生们知道，你还让学生做，快走吧！”

万般不愿，安念还是跟着主任走了，到了地方，她才知道，为什么主任不让学生来做了。他们去的地方不是别处，就是校门。

有几个老师已经在那了，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这都贴的是什么啊！”

“这个老唐啊，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干着种事情，也不知道丢人！”

看到安念和郝主任过来，那几个老师才闭了嘴，安念一看大门口贴着的东西，还有那一边墙上的纸，全都在骂唐老师，内容是唐老师借了钱好久没有还，甚至还不认账。

安念不知道这些内容的真假，也不好做评论，就是在心底默默地同情唐老师，年过半百还要承受这样的事情，她也明白为什么罗老师不让他们这些年轻老师谈论了，这可能是他能为唐老师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几个老师冒着雪，撕了一个上午，才把门口的贴的纸条全都扯了下来，终于赶在了学生放学之前。

中午放学，安念回去拿了东西，和修羽打了电话，就准备去新城一中，谁知道，再一出校门，事情好像更严重了，纸条是撕完了，但是，贴纸条的人来了，站在门口破口大骂，引得许多学生和家长驻足观望。

安念看着着急忙慌出来的郝主任，只能深深叹气，这不是她的事情，也不是她的工作，她解决不了，也没有必要解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安念最后看了一眼校门口慌乱景象，上了出租车。

因为雪天堵车的原因，等她到的时候，夏初凡已经等在校门口了，一中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可以看得出，已经下课很久了。

雪停了，但是太阳还没有出来，阴沉沉的，可是这样的天气却让安念很有安全感。

看到安念从出租车下来，夏初凡慢慢走近。

安念看着一点点走过来的夏初凡，眼睛有点发烫。对面的夏初凡一身黑色，双手插在大衣兜里，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安念，嗯，很久没见了。”

安念点点头，又看看对面，扯出一丝微笑，“好像快有十年了吧！”

夏初凡眼神慢慢暗淡下来，两人去了对面的一家饭店，随便点了几个菜，又陷入了沉默。

安念有很多话，就是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夏初凡打破了沉默。

“我去看过卓然了，他一点也没变。”

安念苦笑道：“是啊，还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咱们都老了，只有他还十七岁。”

夏初凡话音一顿，转头看着窗外，“又开始飘雪了。”

安念也看向窗外，桌上的菜冒着热气，饭店里很嘈杂，他们两个却很安静。

“当年，你休学了？”夏初凡突然问道。

安念回过神来，夹了一块青椒放进嘴里。

“出了点小意外，所以。”她叹气着耸耸肩。

“什么意外？严重吗？”夏初凡又问道。

安念长叹一口气，“没事，至少你还能看见我不是？”

夏初凡噗嗤笑了，安念还是那个安念，还是爱开玩笑，可是她越听越苦涩，眼睛也慢慢泛起了雾水。

安念红着眼笑道：“初凡，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夏初凡吸吸鼻子，“挺好的，有工作，有家人，现在打回新城定居了。”

安念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当年的事情，她还是很委屈。

“念念，对不起。”

这句道歉，迟到了很多年，甚至还搭上了孟卓然，安念的眼泪也彻底止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