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听到众人的话之后,嬴政继续冷哼道:
“你们也知道惶恐?当时身处乱民中央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惶恐?如今见到寡人了,寡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就能让你们感到惶恐了?”
很显然,嬴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虽然年幼的时候他过得并不好,但是自从登基以来,他就已经不再遭遇过危险了,以至于他甚至有些忘了早年的经历。可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却让他回想起了自己在赵国当人质时,那种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生活,试问在这种情况下,他如何能够不对此感到愤怒?
嬴政越说越激动,殿内众人的头也越埋越深。等嬴政这边发泄得差不多之后,他才对着众人再次问道:
“有人能跟寡人说说,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启禀大王,今日之事,皆因王沉而起!”
听到这话,早已准备好的甘罗猛然起身道:
“若非是他,宫外的那些黔首也不会如此愤慨。他们不愤慨,自然不会做出这等冲击王宫的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今日之事皆怪王沉,臣斗胆,请杀王沉,以平众怒!”
“哼,平众怒?”
嬴政闻言,不由冷笑一声。很显然,众怒这两个字令他感到了极其的不满。
不过他却没有立即发作,而是继续问道:
“王沉究竟犯了何事,以至于宫外的黔首们如此疯狂?”
“里通外国,是里通外国啊大王!”
甘罗大声呼喊道:
“他勾结赵国,将我们秦国的机密透露给他们,其罪当诛啊!臣斗胆,请大王即刻将王沉拿下,以明正典刑!”
“哦?是吗?”
听到这话,嬴政长“哦”一声,而后砖头对着一旁的王沉说道:
“甘罗说你里通外国,向赵国透露我秦国的机密,你可有话说?”
“启禀大王,此事纯属无稽之谈!”
被点到名的王沉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站着的位置上走出,对着嬴政行礼道:
“右庶子说臣里通外国,但是却由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臣不服。”
说着,他便把之前的那套理论说了出来,而后继续说道:
“仅凭一个人的口舌之论,就断定一个当朝官员里通外国,并且要将其处死,陈觉得这实在是过于武断了些。若是这也能行的话,将来我秦国会变成什么样,臣真是连想都不敢想啊!”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众人道:
“诸位试想一下,你们正在自己的公署里办公办的好好的,结果有一天,一个出使外国归来的臣子突然说你里通外国,且还要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将你们拿下,你们心中服气吗?”
“这……”
听到这话,殿内的大臣们全都沉吟了起来。虽然摄于此时的气氛,他们不敢直接回答王沉的问题,但是答案却是肯定的,那就是不服气。
开玩笑,自己啥事都没干就被人给拿下干掉了,心中能服气才怪呢!
而在心中有了答案的同时,殿内的百官们也全都站到了王沉的那边。
原因很简单,没有人愿意自己莫名其妙就被人干掉。若是今日王沉能因为这种事情被干掉的话,搞不好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因为同样的事情被自己的政敌搞死。
没有人愿意以这种憋屈的方式死去,因此几乎没有意外,在场绝大多数的官员在听到王沉的话之后都已经站到了王沉那边——甚至不单单是普通的官员,就连很多楚系贵族,都觉得这种手段未免太过卑鄙了些,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站到了王沉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