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周勃,樊哙则是显得迟钝许多。周勃这边都行完礼了,他这边依旧是呆呆地愣在原地,迟迟地没有说话。
看的一旁的周勃心中暗暗着急,正想拉着他一同行礼,却听他突然喊道:
“你……你当真是我们的师祖母?”
“如果萧何是你们的兄弟的话,那我就应该是你们的师祖母。”
冬儿微微笑道。
事实上,冬儿口中所说的这什么“师祖母”其实是非常没有价值的,毕竟王沉之前传授算学时候招收的弟子本就有好几百,这些弟子每个人再收个三五个徒弟,王沉的徒孙就将直接来到好几千。
好几千个徒孙啊,这关系就算再近估计也都淡了。更何况周勃他们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沉徒孙,而是王沉徒孙的“兄弟”。再加上这么一层的话,这关系就更加远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冬儿对他们另眼相看,亦或者说,这并不影响冬儿对樊哙另眼相看。
没错,之前樊哙和那五个骑兵打架的场景早已经被冬儿收入眼底了。而她之所以对樊哙和周勃这般和颜悦色,纯粹只是因为她想收服樊哙这个人形战车罢了。
毕竟从面相上看,樊哙如今还只有十二三岁罢了。这般年纪就有这么大的力气,等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若是能够将他收入门下,将来无论是让他替自己看家护院,还是让他跟在王沉身边保护王沉的安全,这都是一个好手啊!正是本着这个原因,冬儿才会一反常态地,对樊哙这周勃这般友善。
否则,若是换个其他人的话,冬儿只怕早就已经命人将他们抓起来送官了。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而另一边,在听到冬儿那肯定的回答之后,樊哙一脸兴奋地说道:
“我们正愁不知道去哪里买羊毛衣呢?你是我们的师祖母,你应该会告诉我们的,对吧?”
“额……羊毛衣?”
听到这话,冬儿不由微微一愣,而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嘴角微微翘起,对着樊哙笑道:
“你是说,你们大老远从沛县跑来,就是为了来买羊毛衣?”
“嗯呐!”
樊哙憨厚地点了点头道:
“我们一行六个人从沛县出发,其中阿季留在了信陵,给信陵君当了门客。阿何留在洛阳,学习韩子的课去了。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一起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购买羊毛衣,而后运回沛县去卖!”
“原来是来当商贩子到底啊。”
冬儿闻言,好笑地看了樊哙一眼道:
“男子汉大丈夫,功名但向马上取。以你的体格,若是从军的话,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一代军侯,而后封妻荫子了吧?这不比大老远从沛县跑到信梁来,做羊毛衣的生意来的强?”
“这……我……我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是我爹不让啊……”
樊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
“他说我们楚国的军官都是贵族子弟担任的,像我这样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就算当了一辈子的兵,也不可能得到升迁。所以他让我老老实实跟着他学习杀狗,将来等着继承家里的屠狗摊子呢!”
“原来你家是屠狗的啊。”
冬儿闻言,微微点头道:
“难怪长得这般模样……”
说着,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
“对了,你们说你们是来进货的,那么东西应该都准备好了吧?”
“东西?什么东西?”
樊哙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道。
“就是羊毛和粮食啊!”
见到樊哙这幅表情,冬儿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有准备交换物,当即嘴角微微翘起道:
“根据我夫君定下的规矩,凡是来我信梁购买羊毛衣的,其中的货款必须以一半羊毛,一般粮食的方式支付。若是没有羊毛和粮食的话,哪怕你们的钱再多,我们也是不卖的。所以说……你们到底准备了多少羊毛和粮食?”
“什么!?羊毛和粮食!?”
听到这话,不单单樊哙,就连一旁的周勃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竟有这种事!?”
“如何没有?你们那里排队的那些商贩,他们的马车上,是不是都装着大量的羊毛和粮食?若非我们的羊毛工厂只收这两样东西的话,你以为他们干嘛大老远运这两样东西来?”
冬儿朝着不远处的商贩队伍努了努嘴,对着樊哙和周勃说道。
“这……这……”
周勃闻言,急忙朝身后的商贩队伍看去,而后果然看到了每个商贩的马车上都装满了羊毛和粮食,当下不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