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刚合上不久,颈边就传来女人温柔的吐息,“来照照镜子,看怎么样。”风宿心中细痒的感觉因为这句话加剧。
林悠钰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作品中,无暇顾及男人眼中翻涌变幻的情绪,小心的捧着一面镜子放在他面前,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人现在的亲密样子。
“看我干什么,你看看我给你绑的小辫子,啧啧……果然是人长得好看,任何造型都能hold住,改天我也想试试把头发剪短,剪到耳朵这个高度怎么样?”
“到时候迷倒万千少女的可就是我了,你可别嫉妒……”左脸被贴上一个温热的物体,从镜子里面看,风宿偏过头来,在她的细嫩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风宿的俊脸上难得挂着一抹淡然的笑,瞳孔里面深沉的颜色像是个旋涡,仿佛能把眼见之处全数吸引过去。
光洁的额头上纤尘不染,男人的眉形浑然天成,毫无修建过的痕迹,上面的头发被发绳牢牢束在后面。
圈子里不乏长得白嫩的男明星,他们其中许多人也喜欢当众梳着辫子,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风宿半分。
立体的五官上的冷冽被弱化掉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清隽光华,这就像是天上的一轮明月从乌云中出露,不愧是她的人,扎辫子的感觉都和别人不一样。
“不要。”风宿冷冷出声。
“不要什么,我和你开玩笑的,这就把你头发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本就没想着他能保持这个造型多久,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过足了瘾,林悠钰就要把他的头发松开。
谁知刚碰到发绳,还没来得及取下来,手腕就被一股大力猛然钳住,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清冷声线:“你不要剪头发,我喜欢你留长发的样子。”
她的发质很好,长而浓密,而且因为保养得当,还散发着浅浅幽香,绸缎般的光泽经过阳光照射变得流光溢彩,像是铺上一层金色的细粉。
风宿用另一只手摸着散落到自己肩膀上的女人长发,眼前不自觉就出现一幅林悠钰早起窝在床上,头发披散在枕头上的画面,他的喉结不禁上下滚动。
“我总不能一直留下去,不剪太短,最起码稍微减一点吧,回了隆城可是更热,我怕自己受不了。”
“你要回去,拍完戏了?”风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薄唇抿紧,开口透着几分质询。
林悠钰动作僵住,瞬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右眼皮登时止不住的乱跳。
完了,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哎呀。”
“你想说什么?”身后覆上的温暖突然消失,风宿有些不适应。
“我这部戏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拍完了,最后还有几场在隆城的影视基地里拍,过些天就能回去,然后,甜甜姐她……”
“前几天她帮我争取到一个去Y国进修学习的机会,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件事,这不,马上就告诉你了。”
林悠钰手下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袖口,扣子解了又系,心里像一团乱麻,开口有些语无伦次,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完整的把这件事说出来,还不会引得男人生气。
她预想过好几种风宿的反应,或者把她压在沙发上一顿乱啃,然后舔舔泛着水光的薄唇,轻柔吐息道:“我不让你去。”
又或者索性转过身去,故作高冷不理会她……
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受不了任何一种对待方式,赶紧张开怀抱抱住眼前的人。
但都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啊!
风宿只是静静的等她说完,然后了然的点点头,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宿,Y国那边的人说,我拍完这部戏就可以过去,但是……归期未定,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一年。”
林悠钰再次不争气的吞咽口水,如果说没有对这个提议动心才是假的,她和其他年轻演员不一样,不想每次被人提起,名号前后都带着“流量”这两个字。
她想要的是所有演员都憧憬,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做到的程度,未来的路会很遥远,她更希望有机会能好好磨砺自己。
“拍完这部戏就走?”风宿声音低沉带着些不正常的沙哑,缓慢却动听。
“暂时是这样定的,但是我也不是必须得过去,在国内寻一处清净的地方练习,也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再说比起Y国,你的身边更让我有安全感,如果我离开一段时间,你被别的女人拐跑可怎么办,我辛辛苦苦调教出来的男人,可不能……”
林悠钰感觉自己变得和孑然一身的时候完全不同,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柔肠百转的一天。
从前口口声声说不会随便纠结于一段情感,而放弃近在眼前的机会,但是这一切都随着风宿的出现尽数消失。
在别人眼里,他也许是一片雷云,危险且难以靠近,不小心触碰到就会有头皮发麻的感觉,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林悠钰心里就像一团烈火、一束暖阳,陪她走过每一段路,在遭受网络攻击排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这样好的风宿,她怎么舍得离开,别说是半年,哪怕是一天见不到他,心里的空荡都找不到东西来填补。
林悠钰看着风宿的头慢慢垂下去,以为他是生气了,刚要开口用哄人的老套办法,猝不及防就被带进熟悉的怀抱中。
风宿一只手端着她的下巴,指腹在上面缓慢划过,引得她不自觉颤栗。
“拍完戏,我们把证领了,我就放你走。”
林悠钰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熬夜看剧本,这会连听力也影响到了?
“你说什么?”难以置信的开口。
“我认识的林悠钰,可不甘心只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雀,她向往的是外面广阔的天空。”
“我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不能因为我而被牵绊住前进的脚步。”
“再说,在一辈子面前,一年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