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钰很少见到男人这么大动肝火,但是看风景芃一脸被噎住的表情,心中又格外舒畅。
扬着下巴当着他的面和风宿一起离开,郑重其事不忘给风景芃丢下一记冷眼。
不就是背景,不就是后台,风家骑在别人脖子上作威作福久了,却不知道这社会多的是后起之秀,曾经再辉煌的家族,如果没有足够争气的后代,终究会在某天葬送过往的荣耀加身。
反正她是没有看出风家的这个大房唯一的儿子有多争气,不仅如此,就连风棋还能不能延续香火都成了问题。
难为他父母岁数这么大还能为老不尊和别人动手,这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这时候就应该叫上一两个狗仔蹲守在旁边,把风景芃作威作福的丑态记录下来,如果能借此镇压了风棋,真是再好不过。
突然,林悠钰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这风家……真正当家作主的可不是刚才被他们损的风景芃,而是风家的家主——风寂!
“宿,依照风景芃的性格,他肯定咽不下去这口气,万一他向风家主说了这事,该怎么办?”
“儿子告诉老子,天经地义,这就是他们一贯的作风,不用担心,如果那个老头子也和他们一样不分是非,那就只能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风宿好像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开口依然狂妄又嚣张,目空一切的表情放在别人脸上应该不会很好看,但是于他不同。
那种凌驾于众人上方的气质浑然天成,半分违和感都没有,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林悠钰这种感觉就无比强烈。
“我好像没见你怕过什么东西。”
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风宿低头,甚至低头这个动作也不适合他。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成长的环境还有别人的影响致使性格的改变,有时候林悠钰一觉醒来,看到男人坐在床边,背脊笔挺,周围笼着一层并不存在的雾,只有她开口唤风宿名字的时候,才会拨云见日。
他的曾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有怕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我应该只会对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低头。”风宿从风景芃那里惹得不快终于退散,深棕色的瞳孔一动不动。
“什么?”
林悠钰突然有些嫉妒那个能让风宿低头的人,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到让这个男人害怕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怕是……还没出生?
“我怕失去你。”
“至于低头……吻你,算不算。”
牵手把人带到自己身前,弯腰、低头,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
林悠钰开口的声音成了呜咽,尽数被男人吞下,口腔里被冷冽的气息填充,呼吸逐渐变得紊乱难以自持。
两人唇舌交缠在一起,林悠钰脑中一瞬间的空白被粉红色充斥。
风宿的动作贪婪而霸道,眸中是若隐若现的深色,目光流转下是女人绯红的双颊。
一双桃花眼半眯着,似乎是在享受,昏昏沉沉的样子,看着一点都不认真,却又像只小猫一样,时不时睁开看一眼,无形中把人的魂儿给勾走。
这种惊心动魄的妩媚活像是自深山老林中走出的女妖,毫不吝啬的吐露芳香气息,一颦一笑都拴着根红线,紧紧缠绕住对方,让他在自己的节奏下动作。
可风宿是谁,分明是他先有的动作……不过是有一瞬被支配的感觉,便单手把身前的人双手倒扣在墙上,从容不迫的继续侵略。
许久,呜咽呻吟的声音渐小,他们所处的这处拐角终于恢复平静。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天知道他们刚才都做了些什么!这里可是医院,楼梯拐角这里虽说没有人经过,但是两人的动作却尽数暴露在灯光下面,如果有人从走廊经过,一定会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说着说着就亲到一起去了?
风宿盯着她殷红的唇瓣,哼笑道:“我看得清楚,你刚才可是很享受的,如果这里不是医院,我都有点担心能不能守住自己的青白,女禽兽!”
这半控诉,半委屈的话,是从风宿嘴里说出来的?
女、女禽兽?亏他编的出来!
“再说我只是给你展示一下我低头的样子,满足一下你那点可怜的好奇心而已。”
义正言辞果真挑不出半点错处。
“对对,你说得都对……”林悠钰忙不迭点头,这时候不再多嘴是最好的选择,一晚上被占了两次便宜,待会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就算她是铜铁铸的身子,也没办法继续承受搓磨。
晶亮的双眸满是真挚,见她满脸堆笑的样子,风宿果然不再多说什么。
“赶紧走吧,再不走等到风家主知道他儿子和孙子受了欺负,今天晚上就彻底不用睡觉了!”
别的林悠钰不敢说,但在这点上她无比确信。
风寂虽为一家之主,却一点气度都没有,风家仗势欺人的毛病倒真是如出一辙,风棋别的拿不出手,这个“品德”倒学了个十成十。
“好,我让人来接。”
林悠钰:“……”
默默为某个饱受欺凌的人哀悼三秒钟,能够在这个时候还过来当司机的,只有那一个人了。
可怜他在感情上受阻,自己的上司却一点都不心疼他。
——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道边的路灯熄了一半,更显得旷阔寂寥。
沉沉夜幕中走出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身形挺拔,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只一双眼露在外面。
走进在医院门口站着的两人,才把口罩放到鼻子下面,嘴里嘟囔出声:“爷,都这么晚了你还让我出来接驾,再说……你和嫂子也没喝酒啊!”
说完打了个哈欠作为收尾,证明他现在真的是很困。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嫂子取悦了风宿,他难得没有理会风煞的抱怨。
但也只是没有理会而已,心疼什么的,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