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一副求知若渴却又稍显懵懂的样子,便知道自己早晚会栽到她的手里。
不然怎么心里的气焰顷刻烟消云散了呢?
他耐着性子开口:“我讨厌风勉那个家伙没错,但是我更厌恶别人算计到我身上来,风景芃既然认为我们会因为你大打出手,索性我们就将计就计,让他产生更多的错觉。”
“还有呢?”林悠钰隐隐感觉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毕竟对于风宿不爱插手闲事这点上,她还是很清楚。
帮着风勉对付风家人,最后受益最大的只有风勉。
为别人做嫁衣……风宿应该不会有这么好的心肠。
“还有,就是通过这件事让某些人彻底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在我们面前晃悠。自己的女人,我可没有让别的男人觊觎的癖好。”
清浅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倨傲,仿佛他口中提及的几人还有事情都是玩物一般,真正能够让风宿上心的,也就只有林悠钰一个罢了。
所有的筹谋算计,都是为了一个人。
风宿说完,刚要把视线从后面移开,准备发动车子,便看到女人深如点墨的眸子直直愣愣的望着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番话下来,让林悠钰的灵魂受到多大的冲击。
林悠钰逐渐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风宿,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虽然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但是某些情况下,譬如眼下,他那么一个视旁人于无物的人,只要不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便不会插手到别的事情中。
而且对方还是他所厌恶的大家族之间的勾心斗角。
“没有,我只是被你感动到了,谢谢你,风宿。”
这句话一出口,林悠钰才惊觉自己好像没怎么和眼前这人说过谢谢,她对待旁人从来都是礼貌到位,但是今天这句,还是有些意外。
紧握住方向盘的手一顿,原本该直行的路线,风宿生生来了一个左转。
形色从容,但是动作眼神中却透着慌张。
轻咳一声,才堪堪掩饰住眼下的尴尬。
“还有什么问题,你都说出来,我今天心情好,没准什么都能告诉你。”
果然男人被哄好了,便是只桀骜不驯的狼化成摇头摆尾的乖狗狗模样,幸好风宿没有照镜子,不然一定会被里面那个面色红润,眉宇间露着笑意的男人吓住。
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别人听见名号都能被震慑到的风爷吗?
话到嘴边,林悠钰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关于风宿的身世,还有他隐瞒自己的事情,自己是很想知道,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却又不忍心。
一直以来,风宿从不曾向她吐露半字的那些事情,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那次在医院,风宿教训Jennifer时被无端勾起的癫狂样子还历历在目。
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亲口告诉自己。
所以,就算他和风家真的有什么关系,那也只是过去的事情,现实的这份美好,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守住。
“怎么,有什么想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既然说要告诉你,就不会食言。”
风宿难得心情愉悦,现在说出口的话,怕是他日后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风先生,请你专心开你的车,做好为我这个万众瞩目、兢兢业业明星服务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好吗?”
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让它彻底暗无天日才好。
风宿难掩面上的诧异,甚至一不留神踩了刹车,车子重重的前倾。
他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轻轻拍打着方向盘,狭长的眉骨让人有种被刺激到的错觉。
“怎么,你不愿意给我服务吗,风先生?”
林悠钰第一次用这个称呼,感觉很有意思,开口便又重复了一遍。
“你有事瞒我。”风宿开口毋庸置疑。
一开始他是抱着愉快的心情才问林悠钰想不想知道更多,但是当听到那个可以算得上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后,却又浮上一层疑云。
这小家伙,心里有事。
不然以她那多疑敏感的心思,不可能放过这样好的一个询问自己的机会。
“告诉我,你想问我什么。”
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隐隐有了半胁迫的意味。
只逼得林悠钰到了悬崖边上,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真的没有,你到底想让我问你什么啊!”
她越是故作淡定,风宿越是难以信服,胸腔像是憋着一股没由得的气,无处发泄的同时,只能促使他把车停靠在路边,打开车门然后坐到车子后座,林悠钰的旁边。
果然换了一个地方,他能更清楚的看清对方的表情,还有林悠钰那想要遮掩的小心思。
某个念头一闪而过,风宿看着她眼中的忧虑,抓住她肩膀的双手逐渐放了下来。
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身边这位的火眼金睛,明明她都把自己的心思掩饰的那么好,还是被风宿一眼就看清了。
刚被男人抓住的双肩部位隐隐传来痛感,像是后遗症一样。
既然这是你要求的,那么……“风宿,你究竟是谁?”
得益于长久形成的表演习惯,林悠钰表情控制的很好,说是天衣无缝也不为过,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不像是有多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样子。
就是为了让风宿没有更多的压力。
他能够站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已经很不容易,曾经遭受的困苦挫折,大概都是一人之力扛下来的,尽管有祁寞延和风煞后来的追随,但是究竟发生过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这样的好的一个人,她怎么忍心……
说完便陷入了后悔与纠结并存的状态,因为她从风宿那副和自己相似的平静神情下面,看到的是浓稠让人喘不过气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