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已经伸过去一半,看着那边人的动作,风煞的话都没说完。
心脏又一次承受了难以承受的暴击。
林悠钰的一只手放在门把上,金属的材质在这种天气下更加冰冷,她知道风宿不喜欢这家人,所以自告奋勇承担了开门的任务。
不过门把手的凉意在一个女汉子眼中又能算得上是什么呢?
手指微颤,就要开门。
不料,从一边却伸过来一个男人的手。
风宿捏着块手帕递过去,很温柔的把它盖在冰凉的金属上面,“这上面凉,垫着。”
字字说着像是无心,但却让某些人心酸无比。
风煞算是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地位。
扬着头收回泪水,明天,果然还是要笑着面对!
两个人进去之后,薛甜甜却没动。
像是在故意等着他,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便走了。
风煞低头一看,原来一包外形不算美观的纸巾。
他抽出一张,略微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痕,沉着脸便追上几人。
里面的情况和想象中差不多,每个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对着来人。
这幢楼的一楼被改造成了一个整体的空间,看着不像是有人住在这里,但家具倒是齐全,甚至崭新得想从厂子里刚拿出来的。
地板光洁无比,一个脚印都看不到。
随着他们往中心移动,地上多少也落下了一些混杂着雨水的泥土。
看着和这富丽堂皇的装修格格不入,就像他们初来乍到,这里的主人对待他们的不欢迎程度差不多。
风宿站定,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倒是都来了,和上次去老宅那边见到的人相比,只是少了一个长相猥琐的风棋,不过这样也好。
再看那种人,也只会脏了他们的眼睛。
至于风家人这次的意图……
“你们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他能主动问出这样一句,已经很不容易,至少也算是打交道。
林悠钰难免诧异,不过还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风家主、风寂的身上。
默默观察他的反应。
一进到这里,便能够体会到他见到来人后的些许不满。
但还是耐着性子没把她轰出去。
心中萌生一个想法:也许,这位风家主压根没想见到自己,从始至终的目的,也就只有一个。
风宿。
“我和你说过,只要你一个人过来,现在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风寂沉着声音开口,但是周围的人能够察觉到明显的不快。
风景芃夫妻只觉得解气,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子,果然也会有害怕的人,毕竟,风寂作为风家的领头人,无论有没有过接触,也能从旁人那里听到传闻。
只要被他盯上,或者说惹怒了老爷子,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他们的儿子还半死不活的在家里,那天被一群彪形大汉送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下一秒就会断气。
身上的肋骨更是被打断了好几根。
还有那里……
刚刚恢复,经过那次,算是彻底废了。
从儿子嘴里听到那个名字,还有那人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做梦都想要把对方抓住,恨不能剥皮抽筋,弄死最好。
妻子在一边小声开口:“你确定爸会给小棋报仇吗?”
她的眼睛最近看什么东西都很模糊,就是因为担心儿子日夜哭泣所致。
每每想起“凶手”还逍遥法外,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风家作为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什么时候小辈受了这样的欺负还能忍住不发作的。
如果不是丈夫风景芃劝着,她早就带人,即使是翻天入地也要把那个所谓的“风爷”找出来。
“那不然你觉得他让全家人一起过来这边是为什么,风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对待侵犯了自身利益的人,从不手软,只要有了足够的证据,那就可以跳过司法审判的那一关,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教训。”
这就是风家。
表面上受人崇敬,但实际上却因为这条规定,让那些曾经或多或少做过错事的人再也不敢犯第二次,或者说*
没了下手的机会。
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自己大哥一眼,长女风景芷却没什么太大反应。
四周一个警卫或者保镖都没有,这哪里是要动手教训的意思,说是迎客还差不多……
风宿半天没回答的态度,算是彻底把风寂惹怒。
他一双精明的老眼盯着那个年轻人,“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他在哪。”风宿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
“我问你,风勉,他在哪、”隐约有火气从胸腔中冒出来,风宿只能用最后一点理智守住自己的底线。
如果不是那人岁数大了,他倒真想把人从沙发上揪起来询问。
耐心已经被耗光了。
这个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名字让风家一行人看向沙发上的老人。
是啊,他们都在,那风勉去哪里了?
之前说是出差就没回来过,现在,难不成也在港城?
风寂突然提起手里的那根龙头拐杖,黄花梨木的色泽鲜亮、雕刻却不失厚重,仿佛手底下有千斤重。
“孩子,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间紧闭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淡定自若的抬头,朝着众人露出一个清致笑容,温和而又平易近人。
林悠钰见到风勉的第一个反应是触电般肩膀瑟缩了一下。
还是没办法从昨天晚上的阴影中走出来啊!
现在的他和昨晚简直就是判若两人,风勉把自己伪装得太好,依靠这种表面上的不争不抢与温润气质,难怪他会得风家主的喜爱。
“爷爷。”风勉走到风寂面前,开口问候了一句,同时也不知有意无意,朝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值得他注意的男人看了一眼。
目光似在嘲弄,又像是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