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儿!你进了书院要用功!娘就在旗岭山镇子里落脚,娘指着你考上进士来接娘。”
妇人爬起让到路边,看向男孩带着泪光连连叮嘱。
男孩并不像他母亲难过,只郑重的点了点头与妇人道:“娘亲安心,自等孩儿成事。”
“好儿子。”
男孩听见这句好儿子,面色却变了一变,没再说话只看向王寻。
轿中的宋言听到男孩说话,微微抿了嘴笑起来,不大的人,志气倒是不小。
“姑娘,不若让这孩子与你挤挤…”小厮回到宋言轿边询问,这大路当中,行人往来,不好在掏出个轿子来。
宋言痛快点头,“可以。”
“多谢姑娘。”
“不必谢我,你家公子心善,这孩子免了劳顿之苦,还能读书,甚好。”
“我家公子最见不得孩子受难,他常对我们下人说,孩子才是兴旺之本。所以才修了书院。”
后面的宋肖璟却忽然阴阳怪气开口道:“瞧你们这行事做派,明明是干好事,却好像是买卖孩童一般。”
话音落下,王寻当即沉下来脸色,“这位公子!请你慎言!你大可十里八村的去打听我家公子这些年来的名声,绝没一句不好。”
宋肖璟努嘴,“开个玩笑开不起啊!”
小厮收回怒火中烧的目光,“不是什么玩笑都能乱开的。”
“我就是好奇而已,你家公子收留她家孩童就已经是叫她感恩戴德,竟然还给银子,给的还不少。书院收养几百孩童,照这样花银子,你家有金山银山啊?”
王寻却道:“这才足以说明我家公子心善,不忍看他母亲受苦,多出些银两也是舍得的。”
这时男孩钻进轿中,与宋言双眼对上,宋言与他笑笑,却不见男孩回以笑意,只板着张小脸,面无表情坐到了她旁边。
虽浑身落魄,坐的倒很板正,双手放在双腿之上,小小年纪全无天真烂漫,竟是有几分不苟言笑的老成之态。
宋言好笑的挑了挑眉也没在打扰他。心中却想起自己年少之时。
十三岁之前,她每年都要回宥宁老家看外祖母。外祖家是宥宁大户,大舅舅是宥宁知州,二舅舅是丝绸大商。宋言在临安城烦透了与官宦家的高门小姐应酬,每每到了外祖家最不喜欢去大舅舅府上,最最喜欢去二舅舅府上。
阿洛是二舅次女,比宋言大一岁。两人玩的最好,常常到丝绸坊里玩耍。她也是那时候与纪云结识的。
宋言自小听从母亲教导,高门之中,除了节日或是宴席,女眷并不能与外男太多接触。但纪云虽然也是商户子,却很守礼。若不是阿洛缠着他带她们去骑马,纪云并不会贸然打扰她们。
“纪云!求你了还不成?整个宥宁城,就你家马场最大最风雅!别这么小气,带我去看看吧!”
纪云那时十分为难“你们姑娘家,若是摔了我如何担待得起,尤其你这位妹妹,更是金贵身子。不好与我们发疯…”
那时的纪云十四岁年纪,笑起来有些腼腆,眼光却很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