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自她后边下来,见她这样,皱眉道:“可是身子不适?”又去看宋肖璟,“不若你待会带她去请个平安脉。”
宋肖璟连连点头正要答应,就听宋言急急开口道:“不必了…我就是…”抬眼瞄了眼江潋,想了一瞬,如实道:“我就是近日嗜睡多梦,做的梦…叫人不大安生。醒来以后也觉得,觉得心中难安。”
实在是那梦境太过逼真,真到她与江潋对视都要脸热。
江潋听罢眉间沉意更浓,心道怕是还与那幻境有关。
却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是缓过了这几日才好。于是道:“嗜睡就多睡无妨,再者梦境而已,都是假象。你自己要宽心,何必为梦里的事愁闷。”
宋言听他这样说怔了一怔,这一时间忽然有些想明白了,梦境而已,也确实都是假象。她与江潋…怕是只有在她梦里才会如此…
既然如此,那还想那么多做什么。那样的梦她反感么?
坚定的摇了摇头。自然不反感。
“好,我多宽心。”
这样一想,也是个挺宽心的事情。
又低声嘟囔,“哎,只是我这脸皮怕是一日比一日厚了些。”
宋肖璟没听见,问她说什么。
宋言同他笑笑,道;“不告诉你。”
丰州码头因地处渭河流域最宽阔处,河岸线长,水产丰富,能停靠大大小小上千只船。故而往来商贸众多,人就更多。
有的船只兼备送货和载人,有的专做游船。但游船只走风景最好的一段河流,到了渭河即将汇入岐山流域时就要返航。
一行几人便只能选择压货的大船。
宋肖璟有些许失落。怕是压货的船不会精致舒适。
但随着船家引路到了船前。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比他想象的精致,也大很多。原以为他们人数不少加上押送的货物水手,接下来行程应该会很拥挤。却不想,除了整齐堆叠的货物,甲板空间很大。船中还有三层拔地而起的舱室。
船家看出他惊讶,满意的笑笑,“公子不必担忧,你们出的银子多,楼上给你们住。我的水手们住在船底舱室,不会轻易打搅你们。你们除了别坏我的货物,船上随你们走动。”
砚川立刻淡笑着拱拱手,“船家客气。”
之所以客气,也是因为他们付的银子赶得上他送这半船货了。
船只定下,几人牵马上船。
宋言走在最后紧紧盯着江潋慢走的身影,见他无甚大碍才放下心来。
四处看看,就见甲板边上,正有个年轻书生临水垂钓。身旁放着三四个鱼篓,竟都满满当当。
宋肖璟尤其好奇,将手中缰绳塞给了砚川,凑过去看他篓子里的鱼。
“嚯,都是大鱼?!你钓鱼这么厉害?”
年轻书生本是呆呆望着水面,手里鱼竿也是松松握着。听见他说话,转头来看,不自在的笑笑与他道:“倒不是我厉害,我在这钓了好几天鱼了,也不知怎么,今天的鱼自己都来咬我的勾。”
说着将那鱼竿提起,就见一条大鱼叫提出水面,正扑腾着水花,溅了书生一身。
摘下大鱼,不挂鱼饵就将鱼钩松松的抛入水中,不消片刻,就又有鱼咬勾。
大有一种只要他坐在这不停钓,就会有鱼不接断上钩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