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被吼了的暮书墨突然一笑,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放下,却在茶杯即将触及桌面时,狠狠一掷,瞬间,茶水溅起,他今日的银白袍子袖口处,一片青黄茶色,他也不管,只怒目吼道,“二哥。要不是念及那是你女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日就打断了她的腿!自己做出了这种腌臜事,跟着自己姐姐未婚夫苟且不说,还说是暮颜下的药!呵……你竟也去问了?你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不说大夫们查不出下毒的痕迹,再说暮颜,她的丹田破碎,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能搞得定暮云韩,你觉得她能把太子爷从重重守卫的太子东宫里偷出来不成?凭谁?凭她自己还是那个丫头,还是那个小侍卫?!”
他说地义正辞严,连暮颜都险些笑出声,要不是自己亲口告诉的暮小叔,她都要信他根本不知情了……如此精湛的演技!
而在门外的“小侍卫”表示:其实将太子偷出来很简单的,简直如入无人之境,那些个侍卫,怎么比得过血雨腥风、人命尸海里爬出来的他?
暮恒脸色有些难看,又有些尴尬,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在那尴尬,暮书墨却还没说过瘾,嗤笑一声,道,“她倒是打地一手好算盘,一招就把暮云雪和暮颜一起拖下了水!我竟不知将军府能养出这般智慧超群的女子!这般谋算就该顶替了大哥去坐这将军之位!”
这话终究是过了,老夫人咳了一声,“书墨……休要胡说。这是你对着兄长的态度么?”
暮书墨的脸色,甚是难看。
“祖母莫要恼怒,二叔也别怪小叔,他是关心我罢了。”暮颜微笑劝到,暮小叔的维护超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的气愤那么真实,可其实真的没必要在意,该讨回来的她已经讨回来了,甚至,连本带利。言语之争她不在意,可没人能在算计了她之后还逍遥自在。
若是今日易地而处,想必这前厅的争执都不会有,因为,没人会站在她这一边……也许会有一个,暮小叔。但铁证如山面前,他他终究势单力薄。
老夫人看了一眼暮颜,点了点头,沉吟道,“难为你还是识大体的。”
这不是她预期中的孙辈,所以一开始是不喜的。她的到来让将军府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甚是丢脸,于是更不喜。可是,除此之外,这个孩子识大体、懂道理,行为处事都恰到好处,不骄不躁、沉稳内敛。
的确是个好孩子。
“谢祖母夸奖。”她淡笑回道,温顺有余,灵动不足的模样。
暮恒尴尬地咳嗽了声,似乎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都没说。能说什么?说在麓山书院她可不是这样的,这丫头牙尖嘴利的,哪里灵动不足了,可是,自己去找人家麻烦,还不允许人家反击下?就一定要是凭白给你揉捏的性子?
于是,这话说着,似乎也没甚意思。
“二叔,方才在书院,暮颜有些急了,若有言语不妥之处,二叔莫要怪罪。”她低眉浅笑,道着歉。
暮恒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占着理的她会先道歉给他一个台阶,当下咳了咳,说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要说怪罪,也是韩儿冤枉你在先,是她不懂事了。还是你莫要怪罪。”
“二叔,不过是言语上的冲突,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二叔也说了,都是一家人,因此我也不说两家话了。其实暮颜觉得,这件事最重要的,不是我怎么想。”她腼腆一笑,又怯怯地看向老夫人一眼,才斟酌着说道,“而是太子该如何给这天下悠悠之口一个合理的、有颜面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