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的嚎啕大哭倒是让病房里的莫尚、冯毅愣在原地，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冯毅举手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就算是昨天莫尚被推进手术室，以及医生最后的嘱咐，缓缓也没有哭成这样。

那个时候他倒是希望缓缓能够这么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那也总比闷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来的舒服。

现在莫尚已经醒了，她倒是无止境的大哭起来。

“不哭了好不好？你看看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儿了？你是准备哭几个大核桃出来给我补身子吗？”

莫尚轻叹一声，哭笑不得的将坐在一旁的缓缓拉到怀里，小心翼翼的安慰着。

冯毅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两人，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以前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没有这么和谐过，哪次不是莫尚惹怒韩大律师，气的她横眉竖眼的。现在倒好，高冷的韩律师和个孩子一样缩在莫尚怀里，抽泣不停。

鼻尖萦绕的还是医院浓厚的消毒水味，此时却没有让她那么的讨厌。伸出手紧紧地环在莫尚精壮的腰际，整个脸埋在他的怀里，肩膀随着抽泣的幅度上下抖动。

“莫尚……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我都。”

缓缓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话语断断续续，莫尚听在耳里心中别样的温暖。

原来，他的生死对于缓缓来说已经这么的重要了。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轻轻在她的发梢印下一吻。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你可是我老婆，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

怀里的小妮子微微抖动着，也不知道是哭还是听了他的话满意的在笑。

冯毅在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就很识相的走了出去，他才不愿意当个几百瓦的大灯泡呢。轻轻关上门，透过磨砂玻璃窗虚虚影影的看着两抹相拥的身影，竟然有些羡慕。

“次哦，就知道虐狗！”

缓缓在他耐心的细哄之后渐渐停止了抽泣，但依旧像个孩子一样埋在他的怀里不愿出来。

这还是莫尚第一次见到缓缓这样“可爱”的一面，如果平日里也能多多这样，他也就不用想着办法吃豆腐了。

“莫尚，我错了。”

“嗯？”

缓缓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让莫尚有些微愣，好端端的怎么说这话。

犹豫片刻还是从他怀里脱离出来，眼睛红肿不堪，还带着泪光。

柔和细腻的阳光透过一旁的窗户，兴许是角度恰到好处的缘故。

缕缕阳光在窗帘的摆动着纷纷掩映在缓缓消瘦的脸颊上，修长挺翘的睫毛，每一次的颤动都宛若轻羽般一下又一下的轻扫着面颊。晶莹透亮的泪珠在光芒下如同水晶挂在睫毛之上，光彩夺目。

垂着脑袋，仿佛带着一丝愧疚与沮丧。白嫩的手相互交缠在一起，颇为纠结的揪扯着病床上的被角。

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坐在跟前的缓缓，莫尚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句诗词。

都说杨贵妃羞涩娇丽，乃倾城美人，让唐玄宗魂牵梦萦。可在他的眼里，万千绝色皆不如缓缓分毫。

纤细的指尖轻轻抠弄着被角，最后还是一个咬牙抬眸一脸坚定的看着莫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