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眨了眨眼,红着眼眶继续说,“你祖父,他本名叫白沧澜,是个大英雄。少年成名,独自撑起了白家。你曾给他上过坟的。”
听到最后一句,众人抬头看向福宝。
福宝眨了眨眼睛,上过坟?她怎么没有印象?
以前在梅花村的时候只给她亲生爹娘上过坟,后来离开梅花村,也没有......不对,有过一次,潮州......
恍然:“先生是说潮州的那位......”
听到她这么说,众人也反应过来,均惊讶的看着方先生。
方先生笑着点点头,“对,就是他。”
福宝得到确切答案,有些疑惑,“可是,上次先生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如果上次告诉她了,她祭拜的时候一定会更加诚心几分的。
方先生笑了笑,“不是时候。”
福宝皱眉,不解。
众人看向方先生,等着他解答。
顾子凡思考了一会,却很快明白过来方先生的意思。
难怪他总觉得最近方先生和青衣前辈一直在商量着什么。对白子林和白子宁的任务督促也加快了。
子林甚至还接到了清缴土匪的任务,子宁最近接受千雪城的事务,也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以前,先生都说不急的,最近却加快了速度。
这样大的动作,先生却似乎并不担心南阳王盯上他们。这样的情况只会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不担心南阳王,也不畏惧其他对他们下暗手的人马。
可是,很明显的事情就是,他们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本事,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所以,只有第二种可能了,先生已经决定出手了。所以,担心也没用。
这么一想,这些时日的不明朗都清晰了许多。
看着前方正说话的方先生和福宝,顾子凡紧锁了眉头。
方先生:“你那时还没有承担起所有的能力和意志。但是现在,你已经没有时间了,不是怪先生逼迫你接受这一切,先生也不想毁了你们的童年的。”
看着面前一张张青葱的面容,方先生强忍住心里的不忍。
他们都还是少年,最大的白子宁都还不满十五岁,子林也是暗卫队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队长。
但是,时间来不及了,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提前,包括他们的成长。
“我们的战场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白家的所有事情,无论仇恨还是过往,你们都到了知道的时候了。”
福宝听着方先生的解释,跟着沉重的点头。
顾子凡想到的事情,她也知道。
而且她发现,先生好像在刻意回避大师兄。或者说,现在的先生有意让他们回避大师兄。
以前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试探了几次以后,才发现先生真的不信任大师兄了。
所以,现在她在想,这一切和大师兄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大师兄在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发挥了多大的作用?又是谁的人?
别人一直以为她心大,但没人知道,她不是心大,她只是不想接受这些事实。
先生总说害怕泯灭了他们的童真,但又有谁知道,她的童真早在知道身世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失去了。
得到了所有的优待,她就没有资格去拒绝复仇。而且对方是她的杀父仇人,还是他们一个家族的仇人,无论从哪一点来看,她都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要求别人不要复仇。
今天看着面前的牌位,心里的仇恨似乎也被点燃了。
先生总说他们想象不到人性的恶到底有多可怕。
在此之前,她一直不觉得一个真正的恶人会有多恶。但是,今天,从看到那些牌位开始,从先生红着眼眶讲述着一个一个故人逝去的过往开始,她的心里,徒然升起了一把烈火。
她想象着这些曾经活生生的人,是为了她的父亲,她的祖父,她的家人,而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也有着许多和她一样也失去了他们这些亲人的孩子在哭泣呢?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她总觉得自己身上背负了罪恶,也背负了仇恨。
是,血的仇恨!
她明白今日先生做这些的目的之一就是激发她内心的仇恨,可是,她不会去否认这些既定存在的事实。
这些牌位后的每一条人命,那些人都必须用鲜血来偿还!
顾子凡站在她的旁边,亲眼看着她的眼神变换。
这一刻,他说不清楚心里的想法,也许,是替她难过的吧。
这么多的人命,瞬间被压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这些都是她的恩人,也是家人。
回头看了看方先生,无奈的垂下头。
也许,少年时光本就是短暂的吧!
方先生看着福宝的变化,面上不露,心底却苦涩的笑了笑。
以后,福宝会怪他吗?沧澜会怪他吗?
可是,真的不能等了。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正了正神色,“白家的历史就让你们青衣爷爷给你们说,他知道的更多。”
青衣放下手里的牌位,看了看空荡荡的室内,“白家啊,是一个望族,真正的百年底蕴。大周建朝不过百年,但白家是比大周存在时间更长的家族。也真是因为如此,历代君主忌惮白家,却又不得不重用白家。因为白家的子孙真的太优秀了,每一代的白家子弟都会有文武双全,惊才艳艳之人。白家培养出来的子弟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或是儒士。君主知道他压不下白家的风头了,就会把注意打到白家未出阁的少女身上,无奈,白家女儿不得入宫,每一任的白家姑娘,都是低嫁。白家先祖的决定是正确的,所以白家兴盛了这三百余年。可是,所有的功绩都架不住小人的陷害。”
说到这里,青衣的面上有明显的仇恨。
福宝给他拍了拍后背,连小青也钻出衣袖轻轻蹭了蹭他,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