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沉默了很久,烛光忽明忽暗,在她的身上打下了一片阴影,低垂的眉眼隐藏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许久之后,姜词缓缓出声,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坚决道:“子宁,跟梅花村联络。”
子宁霍然抬头,看着姜词的目光中不掩惊讶。
姜词笑了笑,神色却并不轻松。
“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一次,我又要麻烦她们了。”
子宁抿唇,话里有着小心翼翼的安慰:“她们都希望你开心。”
姜词嗤笑:“开心?这可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我现在必须要先一步做好准备,否则.....”
否则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但人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未知的感觉。
就让她再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觉吧。
子宁沉默。
半响,声音有些沙哑:“要怎么说?”
姜词顿了顿,抬笔:“研磨。”
将脑海里想说的话一一划去,最后写下了淡淡的两个字:“南疆。”
还有一副简单的画。
子宁看着姜词刚刚出炉的画,有些不解,小姑为什么要画一副学堂的画?
姜词也看着那副画,童子摇头晃脑的在学堂窗前的座位上念着昨日学会的诗,桌案前端坐的夫子闭目倾听。
如果没有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会是一副真实的画作,她也可以高兴的把画送给那位博学的夫子。
但如今却只能用这样的一副画去传达自己的话,达到更大的目的。
“让人把东西送去,亲手送到二嫂的手里,其余的一概不要多说。”
子宁点头,缓步出去了。
姜词坐在凳子上呆愣了一会,缓缓提笔在一张崭新雪白的纸张上慢慢涂画。
长安酒坊,酒家掌柜正准备关门,就见前方走来一位黑衣男子。
来人步子很大,不过几步的功夫就走到了掌柜的面前。
看着他如鹰般锋利的眼睛,说话都不由结巴了下:“怎,怎么了?”
白子林轻轻出声:“买酒。”
掌柜轻松了一口气,不是要打人就好。
把正准备关上的门重新打开,边说道:“客官稍等。”
待走到柜台前,勉强拾起脸上的笑容:“客官要什么酒?”
白子林顿了顿:“烈酒,越烈越好。”
掌柜顿了顿,默默去打酒。
最后,白子林提着一个装着一斤“烈酒”的酒壶离开了。
掌柜看着渐渐远去的人,咂舌:“这是被哪家的少女伤了心了,还烈酒呢,一看就是没喝过酒说不出来的,我人好,给你点甜酒,不用谢。”
终于没客人了,可以准备关门了。
回过头却看到身后站了个白衣的少年郎,顿时被吓了一跳。
轻呼了一口气,暗叹今日实在奇怪,把目光放到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