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抿唇：“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什么都还没查清楚就贸然出手，却害了你师姐一家子，最后还害的你师姐香消玉殒，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愧疚，这些都是我的错。”

南阳王妃抿唇，没说话。

许久，两分平复好情绪，南阳王妃才道：“我想把一些东西给她，却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继承到师姐养蛊的天赋。那日我见她居然有些怕那蛇，不会是像了我那个姐夫吧？”

南阳王看着絮絮叨叨的南阳王妃，温柔的笑着，面上哪有什么残暴不仁的痕迹。

不知过了许久，外面来人催南阳王妃，她才停了声音，看着南阳王，眼角的泪意沾湿了眼眶。

“如果可以，你就在黄泉路上等等我好不好？”

南阳王点头：“我会等着的，你慢一些来。”

他还是想让她再多看几眼这世间的繁华，不要急着去找他。

两人道别以后，南阳王妃离开的后脚，就有人送来了东西。

南阳王看着面前的毒酒，笑了笑：“我这个皇弟，总是在不该手软的时候发善心。”

若是他死在了狱中，是可以留一个全尸，但他又要如何跟天下的人交代呢？

罢了，他就当接受一次来自弟弟的好意吧。

南阳王府，回到王府的南阳王妃恍恍惚惚，连管家的呼唤都没有听到。

“啊？管家你说什么？”

管家看着她，担心的皱了皱眉，还是低头重复了一遍：“老奴问你王妃，这些家仆该如何是好？”

南阳王妃想了想：“这些事情，我一向是不怎么懂的，管家你做主便好，但有一样，你便让他们自己选择吧，若是想回家的，交一半的赎身银子就把卖身契还给他们，让他们回家吧。”

老管家点点头，神情中有丝丝欣慰。

南阳王妃交代完，想了想，还是道：“管家，让大家都离开吧，无论是去哪里，都让他们离开吧，若是有人能谋个高枝，你也成全了他们，还有你，也快快离开吧。”

老管家有些哑然，过了许久，躬身跪下：“是，王妃。”

南阳王妃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

老管家离开前看了一眼南阳王妃挺的笔直的背脊，心中发酸。

王妃向来是个很好的人，这些年王爷的改变他也是看在眼中的，只一步一步暗自庆幸，幸亏王爷找了个这样好的人。

但此时，他心中却有些同情她了！

他已经快六十了，经历了千万般苦，对人的情绪最为敏感。

今日，王妃的所有举动，无一不在透露一个讯息：她要跟着某个人去了。

那个人是谁，他们都知道，但谁也没有想到王妃会做到如此程度吧？

对啊，王妃是王爷珍之重之的人，王爷能为了王妃放下暴戾，王妃自然也敢为了王爷放弃所有。

只是，太可惜了些啊！

南阳王妃看着府中物是人非的场景，只觉得感叹。

“也许，这就是因果轮回吧。”

当年，他们做错了事，如今，得到惩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既定的轮回。

他们走在轮回里，只能偷得半生浮华，最终还是要将所有的一切交付给因果。

想到当时他在狱中说的话，不由笑了笑。

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会把她放在最中心的位置，连忏悔都显得那么不真诚。

他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因为这些年她一直觉得愧疚，所以他才感觉后悔。

若是这件事她不知道，她没有什么感觉，他恐怕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算了，当年她就想一死了之去地府向师姐忏悔，这些年的时光都是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