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不知道要不要这么形容谨容,若是单论那人的身份,确实是太监无疑,但是思及那人的身手和景文帝对他的宠信,又总觉得不应该这么说。
姜词愣了愣,谨容?这个名字......
不知想到什么,眼眸深了深。
子宁听着他们的对话,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暗叹:刚才居然有人跟着她们?
可是小姑是怎么发现的?她可是记得小姑的武功和她差不了多少的。
姜词是怎么知道的,自然是因为白白这个作弊器。
方才白白告诉她,有人在跟着她们,她让它看一看是谁,这货居然跟她要能量值,怕是这段时间缺能量缺疯了。
“你最近怎么这么小气了?前段时日不是还得了那尾红鲤的吗?”
白白也很无奈,它也不想的啊,可是意外总是会在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发生。
它没想到,它现在居然是可以升级的,那尾红鲤的能量被它吸收以后,它的系统便发生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变化,原来辛辛苦苦储存下来的能量还被消失殆尽了,没错,就是被!
它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升级了!
升级以后,它自己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原来升级不是所有系统都拥有的能力。
这是针对一些要执行任务,应对特殊情况的系统所制定的,还必须是已经被系统局除名的系统。
这也是它第一次知道,原来它被系统局除名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在为系统局呕心沥血奉献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后,它能感觉到的只有轻松和自由。
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它顺其自然的被升级了,这也导致它现在是真的很穷,已经穷到要坑自己宿主的那种穷。
姜词听完它可怜兮兮的陈述以后,无奈撇眉。
混成这样的系统,也是少见了。
哦,她只见过这一个系统!
“那尾红鲤不是每日都会有能量溢出的吗?不够你用的?”
说起这个,白白就生气:“我也很无奈的好不好,谁知道升级以后需要维持自身运转的能量居然增加了,现在红鲤的能量只够我每日的自给自足,但我这不是,不是想存一些嘛。”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也是有些明显的羞涩。
想来是终于知道自己坑宿主的行为有多无耻了。
姜词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不过白白的这个屯食属性还真是和仓鼠很像啊,以后若是有了活体,不会就是一只小仓鼠吧?
姜词想象了一下白白变成只小仓鼠的模样,只觉得自己被萌翻了。
“算了,我的先借你,要还的知道吧?”
她已经许久没有逛过商城了,生命值不要太多。
白白听到姜词要借的时候,眼睛就闪亮闪亮的,听到要还的时候瞬间暗淡下去。
还以为是白给的呢。
姜词看得好笑:“你想的倒是挺美,我像是那种只出不进的?”
白白撇嘴,不像不像,周扒皮!
陶姜婉听到以后也可以吃到冰碗的时候,好心情终于回来了,连姜词被皇后叫去做什么都不问了。
反正长姐都已经带着这些个福利回来了,这次去见皇后的结果不要太明显,肯定是皇后输了就行!
姜词是想到了皇后可能不会送什么差的东西来,却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好的。
看着面前的琉璃盏,精致的冰品,还有那番地进贡来的冰镇水果,众人都陷入了迷之沉默。
皇后这是......魔怔了?
姜词皱眉:“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子宁和陶姜婉疯狂点头,这可不是有点奇怪了,是非常奇怪好吧?
这哪里像皇后的风格了?
连姜词都有些怀疑皇后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再过了一日,姜词彻底明白,她就是想多了,皇后怎么可能会舍得给她那老些的好东西呢。
看着面前魏晋分明的两堆东西,三人陷入了迷之沉默。
只见桌上两堆东西,一堆看上去就是很平常的,按照规格置办,没有出格,但也不算很差,不过跟另一堆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另一堆的规格就很奢华了,姜词在脑海里转了好几个人,也想不出到底是谁送来的。
子宁想了想:“会不会是顾,.....原二公子送来的?”
陶姜婉一听,有些兴奋:“是不是我那个未来姐夫?”
姜词瞪大了眸,脸色难道有些微红:“婉儿,不许胡说。”
陶姜婉毫不在意:“我才没有胡说,娘亲都告诉我了,还有明年过了年,我们两家就交换庚帖的事,反正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我提前说一说还不行了?”
最后一句话,话里的调侃意味很是明显。
姜词红着脸,看到两人脸上的调侃,气的咬牙:“好啊,我还教训不了你了?”
说着,就捏着小丫头的腮帮子轻轻扯了扯。
陶姜婉赶忙告饶:“长姐,我错了,真错了,不敢了。”
姜词放开她,小丫头并不觉得疼,还笑嘻嘻道:“姐姐,其实我觉得原二哥挺好的,最主要是对你够好,娘亲说女子这一辈子能找到一个对她好的人太难了,要珍惜。”
姜词红着脸点点头,顾子凡对她好,她一直不否认的,而且她觉得,两人之间并不只是因为他对她好,所以才定亲的。
想到自己脑子里居然已经在想这些事,赶忙甩了甩脑袋里的想法:“我们现在说的难道不是这些东西的事情吗?”
陶姜婉嘻嘻一笑:“是在说这些东西,但我答应了原二哥的,要时不时在你面前帮他刷刷脸,否则怕你把他给忘了。”
姜词诧异:“他什么时候找的你说的这些的?”
陶姜婉笑得神秘:“这个要保密的,不过原二哥送我的那个马球杆是真不错啊,长姐下次我们去打马球吧?”
姜词:“......”
“你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居然就为了根马球杆就把你长姐给卖了,小没良心的。”
陶姜婉嘟嘴:“那你怎么不说宁姐姐,她卖的比我干脆多了,起码我还犹豫过一会儿的,她可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的。”
姜词:“......”
感情这还是组团卖的?
子宁看了看她,卖力一笑,姜词扭头,哼,别指望我会理你了!
子宁讪讪:“小姐,我这不是早就看出来你和原二公子心有灵犀了嘛,再说了,刷脸而已,我觉得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毕竟啊,你每天还是会想起他一小会的。”
姜词:“......”
绝交!!
这个侄女,她不要了!
“他给你什么了,你这么帮他说话?”
子宁柔柔一笑:“前几天在布庄看到了一匹很不错的料子。”
姜词:“......”
原来她的身价真的才值这么点?
子宁看了看她微眯的眸子,赶忙抢救道:“后来,原二公子觉得礼太轻了,又让人送来了一块血玉,二姑娘也有。”
陶姜婉点头:“血色相当好,我可喜欢了。”
姜词脸色稍缓,随即意识到她现在思想很不对。
这就能抹去这两个没有丝毫骨气的家伙做的事了吗?
“我平日亏待你们了?”
子宁摇头:“没有没有,小姐最好了,只是吧,这小姐给的和未来的姑爷给的,我们都得要啊,不然岂不是显得厚此薄彼?”
姜词:“......”
这逻辑很强大!!
揉了揉眉角:“你两以后别想从我这得什么好东西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道:“我们去找原二哥(原二公子)要!”
姜词:“......”
挨老子滚!!
笑闹了一会,三人看着桌上的东西有些发愁。
子宁:“小姐,这些东西我们到底要不要用啊?”
用嘛,又担心这人送东西来的目的不纯。不用嘛,每天看着可不得眼馋嘛。
大好的东西放在眼皮底下,哪有不用的道理。
用!
姜词大手一挥:“全部用上,管谁送来的,他敢送,我就敢用。”
陶姜婉:“长姐威武!”
然后就看着老多的好东西流口水去了。
没办法,这几日她们用的东西是真的简陋了些,这对于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姜词和子宁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从小娇生惯养,千金万贵的养大的陶姜婉来说,却有些难捱了。
如今得了这些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用的,心情第一好的就是她了。
姜词看着她傻乐的模样笑了笑,“用吧。”
言罢,看着桌上的东西,陷入了深思。
这些东西,一个主人是敷衍了事,这个很简单,一看就是皇后。
另一个就有些奇怪了,仿佛是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搬来,给多少都不够似的,她一时倒真没想出来到底是谁。
原先也不是没想过顾子凡,可是这次避暑他根本没来好吧?
她虽与他有信件来往,却也不曾说过这些小事,最主要的是,她怎么看这些都不是顾子凡能弄来的东西。
就不说其他的,单论那一小盒的冰镇果子,这可是番地新进贡来的,据她所知,每年的数量不会超过十斤,她这......得两斤了吧?
此时的这些贡品,怎么着也不会就到了顾子凡手里,还是这么多。
莫名的,她想起今日白风痕说的那个人——谨容。
是她想的那个谨容吗?
此时,景文帝的书房,看着某人不停释放冷气的样子,景文帝眼皮跳了跳,还是先拉下了面子。
慢慢走过去,顺道将桌上的果子递过去:“别气了,本就天热,若是还生气的话,当心把自己气的中暑了,吃个果子消消气?”
谨容看了看眼熟的果子,难得有些心虚。
这果子,今天早上他才悄悄拿了一盒,这人没发现吧?
景文帝怎么会看不到他的小动作,只是,他以为的是这人喜欢吃,所以在知道他悄悄去拿过以后,他又拿来了一些,就是为了哄人的。
别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憋屈的哄人,问就是皇后的错!
也不知道皇后又哪里惹到这个小祖宗了,他近日看皇后不顺眼,连带着居然也跟他别起气来了。
不过,自己的祖宗得自己哄,这个原则他还是知道的,这不就是来低眉顺眼了嘛。
谨容顺从的接过来,没吃,直接拿在手心冰了冰手,虽然他的手一直很凉。
景文帝看见他这动作,直接把冰镇过的果子拿出来:“你的手本就凉,不能再冰了,若是觉得热,我让人开窗通通风,或者给你扇扇风也行。”
谨容不说话,他也不嫌闷,兀自说着:“还有今年的冰盆,也得减两个,你本就怕凉,那双手更是成天的捂不热,我还巴巴的望着你夏天过的舒服一些呢,可不能再凉着了。连太医都说你的身体早年被冻过,留下了病根,以后那些凉性的东西是不能再碰了,我得监督着你,你自己也要上心些。”
谨容点点头,有没有上心就不知道了。
景文帝看到他点头就已经很高兴了,自然不会在乎他有没有上心。反正有他看着的,碍不着什么。
谨容看着在帮自己剥果子皮的景文帝,眸光漾了漾,唇角动了动:“你......”
景文帝抬头:“嗯?”
谨容想了想,“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虽说天性凉薄,但也知道面前的人是天子,自古以来,便没有哪个天子去讨好一个宦官的道理,更何况他生性桀骜,向来不喜欢与人接近,对他也向来没个好脸色,这个帝王到底是为何这么对他呢?
景文帝听到谨容的话,剥皮的动作顿了顿,抬眉看了看疑惑的歪着脑袋看自己的人,忽而笑了,眉间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
“嗯?”谨容疑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景文帝认真想了想:“准确的来说,我一开始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好。感觉就像是遇见了你,就特别见不得你被别人轻看一眼,也不容别人践踏分毫。这些年来,我最确定的事情就是,我希望你开心,最希望你开心。”
谨容愣住,他想了许多的理由,却着实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只想要他开心?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他开心?
“为什么?”
景文帝皱眉,似乎在认真的思索,过了片刻,方才轻笑一声。
“那这么说吧,我对你好,就是想看到你开心,只要你是开心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你只要记得这一点就可以了!”
谨容眉间紧锁,似乎还是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
“嗯,要记一辈子的。”
“好。”
迷茫又坚定的眸子,在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格外耀眼,让人无端可以看出一种出尘绝艳的感觉来。
景文帝看着他,低下头去接着对付手里的果子皮。
没关系,他还小,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