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焦急的赶到,只看到一地血迹和被白玉不停低吼的沉姣。
沉姣握着武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背脊挺得笔直,就好像沼泽地里顽强生存的芦苇一般。
满地的狼藉让白子衿瞳孔一缩,她急忙走到沉姣身边:“姣姣,你怎么了,白玉你……”
此刻的白玉就像个血人,胸口的伤口还汩汩流着鲜血,脸色苍白的打断白子衿的话:“书影用我威胁小姣姣,把茗余带走了。”
白子衿身子一震,光是这一句话她便能明白一切。
沉姣选择的时候,心里一定很绝望吧。
“先不管那么多,我先替你疗伤。”白子衿知道沉姣难受,可白玉如果再不治伤,就真的要升天了。
这里只有白玉一个人受伤,那满地的血迹想必都是他的,多的让白子衿都心惊。
白子衿将白玉拉到一边,然后从空间药房取出银针和药散:“快,将你的上衣脱了。”
白玉也没有推脱什么,现在性命更重要。
小姣姣忍痛选择了自己,如果自己再死了,那真的是对不起她了。
“你不要运功,全身放松。”白子衿一边执起银针,一边吩咐下人道,“你来,将这药散撒在他的伤口上,全部撒!”
银针扎入白玉的穴道,那痛感让白玉死死咬牙,但他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运功,否则便要爆体而亡了。
不光如此,那药散撒到伤口上也是灼灼的疼,就好像火烧一般,疼得白玉额头都沁出汗水。
但他同时也清楚的感觉到,原本淌个不停的鲜血迅速停了下来,不再流了。
白子衿额头上的汗水不比白玉少,她一边要替白玉针灸,还要留心白玉的外伤。
半晌后,白子衿突然无力外后一倒,幸亏下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白小姐!”
“我没事。”白子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坐正后将银针悉数取了下来,“只是有点脱力而已。”
还有两月就要临盆的白子衿,精力大不如前,所以才会容易脱力。
白子衿又仔细检查白玉的外伤,确定都处理好后才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叮嘱白玉几声却发现他浑然已经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想必是太过疼痛,加上受了伤后又撑了这么久,现在脑子里绷紧的铉一松便晕了过去。
“你先将他扶回房间,然后按照这两张药方去抓药,第一张是熬煮口服的,第二张是磨粉外敷的。”白子衿写了两张药方交给下人,吩咐他该如何做。
下人连忙去了。
白子衿又唤来另一个下人,拿了几盒药膏和几瓶双氧水给他,药膏是她为数不多的存货了:“换药的时候一定要先用这个清洗,再擦这个,再用我刚才开的方子敷药上去,顺序千万不能出错,记住了吗?”
书影将白玉肺腑震伤,但伤势已经被白子衿稳住了,白玉自己调息几天就能慢慢痊愈。
他最严重的是外伤!身上被刺了三剑,还都是刺穿的,要是稍微处理不好一感染就完蛋了。
“记住了。”
下人一边将药收好,一边将昏迷白玉抬回房间。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这时她才转头看向沉姣,沉姣依旧保持着刚才站立的姿势,可白子衿却发现有鲜血从她手里淌出,顺着刀斧一滴又一滴的滴下。
鲜血在地上绽放出花朵,却让白子衿惊骇:“姣姣!”
难道姣姣也受伤了?
白子衿连忙拽起沉姣的手腕要替她把脉,可刚拽起手,白子衿就愣住了。
沉姣的手心被她自己掐破,血肉模糊!那鲜血赫然是从手心淌出的。
“姣姣。”白子衿心口一疼,将刀斧从沉姣手里取出交给下人,然后取出棉布替她包扎。
沉姣全程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白子衿摆布,手作为全身最敏感的地方,消毒时沉姣也丝毫不喊痛。
直到最后,白子衿将布撕成两条绑好,心疼的叮嘱:“一定不能碰水知道吗?”
沉姣表情木纳,显然没听进去她的话。
白子衿无奈,叮嘱一名丫鬟:“记得最近别让你家郡主的手碰水,一点也不行。”
“奴婢知道了。”
白子衿又转回头看向沉姣,无奈的牵着她往房间里,总不能让沉姣在这里站一天吧。
她觉得自己真是造孽,一个孕妇天天心惊肉跳,治完这个治那个。
话说也不知道妖孽什么时候再来找自己,能不能先让她抱着睡一晚,把货补一下,白子衿惆怅的想。
“子衿。”突然,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很平静,“你说君玄歌会怎么处置他?”
白子衿一愣,她突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回头一看,沉姣脸上一片平静,可白子衿知道这平静下定然是波涛汹涌的痛苦,她抿了抿唇:“茗余是君玄歌的左膀右臂,这些年帮他做了那么多事,现在他要进攻天合,又是用人之际,君玄歌不会那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