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的神情冷如寒冰。
素心不会与她开这种玩笑,而素心也答应过她不会离开梨苑,现下在梨苑中却又不见她的身影,亦不见阿宝的影子,就算素心不懂事跑出了梨苑,阿宝也不该一并不见,而是应像前夜一般等她回来带她去找素心。
不见素心,不见阿宝,这便是说——
朱砂站在素心的屋子里,阴沉着脸,慢慢走了出来,将梨苑再走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她走得很慢很慢,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似的。
她不是在找素心与阿宝。
朱砂再次走回到堂屋前边来时,她的眼神已阴沉得好似蕴着一场狂风骤雨。
梨苑里没有异样,没有挣扎打闹过的痕迹,墙头亦不见有人翻爬过的迹象,素心是自己出的梨苑?
素心虽常处于神志不清不懂事的状态,可她很听话,绝不会无缘无故离开梨苑,不论她是被强迫还是自愿离开的梨苑,都证明有人来过梨苑。
是什么人在她离开之后来过梨苑?素心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梨苑?
来人还是以她为幌子诱骗了素心?
可不管来人是用何方法让素心离开的梨苑,阿宝都不至于不来找她。
是三姨娘?是沈奕?是二姨娘?还是大夫人徐娇娇?
这府中的人,除了沈天,谁都有可能对素心不利。
不管是谁带走了素心,现下紧要的事情是寻回素心。
到何处去寻?如何寻?
朱砂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她抬起阴冷的眼眸时,迈开脚步,往院门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她将将走到院门时,紧挨着门槛的地方有一样极为不显眼的小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朱砂顿足,躬身用指尖拈起了那只小东西。
是一只耳坠,一只红翡翠滴珠耳坠。
红翡翠在日光下异常的晶莹剔透。
朱砂将耳坠拈在指尖,认真地看着。
这不是梨苑里的东西,素心与她素来只戴耳珰,从无耳坠,就算有,也不会有色泽这般透亮的红翡翠耳坠。
她倒是记得这安北侯府中某一人最为喜爱佩戴着红翡翠滴珠耳坠,这样的东西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梨苑里,显然是在告诉她究竟是谁人来过了梨苑。
耳坠这般的饰物,若非经过与人激烈的扭打推搡,怎会说掉就掉?
而这院门及周遭乃至整个梨苑都不见有人来过的痕迹,更何况是有人扭打推搡?
可这耳坠偏偏就掉在了门槛边,掉在了这可谓显眼又可谓不显眼的门槛边。
门是给人走的,就算她一次两次走过没有发现这枚耳坠,也总会有她发现的时候。
又或许,这只耳坠本就不是留给她来发现的。
朱砂将耳坠捏进了掌心里,跨出了门槛。
*
安北侯府今日很是热闹,人人面上都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