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杭城之行,苏侯爷一点江南美景都没欣赏到,也没那心思,连一日三餐都十分凑合,不过他倒也十分畅快,自离开沙场以后,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精力旺盛的样子了。
最后一日,他们收拾了行礼准备回京的时候,李治廷也未多做挽留,反而是送至城边,对着苏侯爷恭恭敬敬补了一个初见之时未行的大礼。
“侯爷,杭城之事,就交由侯爷了。”言辞恳切信任,让苏侯爷感到了肩上的压力之重,也慎重地点头应了声。
回程自然也是一路披星戴月,他们是最早回京复命的一组。
圣上第一时间面见了苏侯爷,不像是那日朝堂的情形,君臣二人完全屏退了侍从,老友谈心般聊了很久。
苏侯爷毕竟武将出身,说到激愤之处,也好不收敛,手中桌子拍的震天响,茶水都溅了出来,若不是圣上早有吩咐,侍卫估计都要冲来好几回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圣上也有意识到了问题究竟有多严重,自己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竟被迷雾遮了眼,什么都看不见。
二人秉烛夜谈,颇有了些年轻时候的感觉,苏侯爷也不隐瞒,将自己小女及宁王在江南所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脸上不无骄傲,还顺手呈上了所得的所有证据,一五一十触目惊心。
圣上一边感叹年轻一辈也长大了,担得起重任了,一边又被这些惊人的证据气到发抖。
苏侯爷已经在路上发了好几回的火了,这时候反而冷静了许多,也劝慰着让圣上宽心,现在发现还不算晚,只要严加治理,一定能把问题解决。
经历过震怒以后,圣上也冷静了下来,现在还等着其他王爷回来,好一并算总账。看来是一场避免不了的大的震动,圣上的忧心,苏侯爷也看在眼里。
“找时间让那丫头进宫一趟,一声不吭地跟着三皇子做了那么多事,好孩子该要有奖赏,之前跟着大家一起赏了,太薄,心里别委屈了。”圣上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里才稍有些安慰。
“多谢皇上。”苏侯爷先替着自己女儿谢过了圣上,又闲扯几句,看着圣上略宽了心,这才告退回了府。
等苏侯爷一身疲累靠在车上准备回府时,却在宫门口看到了苏予锦,而苏予锦也看见了自己父亲的马车,忙将车拦了下来,见苏侯爷下了马车,还未开口就先跪下,眼圈跟着就红了,吓得苏侯爷不轻,赶忙上前扶起来。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苏予锦似是已经哭了好几场,眼还有些肿,声音也低了。
“爹,庭安,庭安他不见了。”
这一声好像一声惊雷劈在苏侯爷的头上,他顿时站立不住,就要后仰,亏得苏予锦眼疾手快一把撑着扶住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找了没?”苏侯爷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爹去杭城的时候,就不见了,家里派人找了好几天了,熟知的地方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苏予锦不敢隐瞒,把情况都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侯爷也是经历过世故的,这情况十有八九有内情,绝不是苏庭安自己跑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