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侧眸瞥了他一眼:“我应该可以逃生。”
上辈子, 游泳是他的最爱。
“听天由命。”顾玠看了看滚滚流逝的运河, 口气虽然轻松, 但眸中却显出一丝慌『乱』。
姜琬看了看水势:“去找一块木板, 你抓住它,我推你到岸边。”
他听说过这个方法,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操』作的好。
顾玠却在钻牛角尖:“不, 这船有问题,怎么会突然进水?”
船东家说是被人凿穿了船底, 无缘无故的,谁去凿穿船底, 一定牵扯到什么。
“来不及管这么多了,逃生吧。”姜琬是个惜命的人。
顾玠迟疑了一下, 去找木板,半天,连个木板渣都没『摸』出来, 好像能逃生的东西除了伙计手里的小筏子, 其余的都被人为的藏起来了一样。
“不对,不对。”姜琬忽然道。
皓月当空, 迤逦一河粼粼月『色』,借着月光,他看到船东家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
有问题,绝对的有问题。
图财还是谋杀?
念头一起, 姜琬的脊背上冷汗骤起, 如果是谋杀, 又会是谋杀谁呢。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前段时间,他可谓是把苏州顾天全那家子人,得罪了个精光,他一直在想着他们会怎么报复他,却迟迟不见动静,莫非……留着这一手呢。
所以,即使他跳水游泳,会不会水中还有顾天全那边的水鬼在等着他。
黑天暗地的,不得不防啊。
“『摸』过去,你拿匕首『摸』过去控制住船东家,我潜进船底看看。”想到此处,不及细说,姜琬把匕首塞到了顾玠手里。
船东家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了,他相信顾玠练了这么多天的拳脚,制住人应该没有问题的。
顾玠同时也想到事出蹊跷,从姜琬手中接过匕首,和他交换了个眼神,分头行事。
水已经漫到大人的腰部了,姜琬往下一走,几乎被瞟了起来,他沉口气,快速潜到水底,一点点『摸』向进水的地方。
果然有鬼。
那进水的洞是个圆形的,很规则,边缘光滑,根本不像被临时凿出来的,而像是,早有人做了好的。
莫非有个盖子堵在这里,想要找事的时候就楔开?
姜琬脑洞大开。
没准儿是这样的。
他潜出水面,就见船头还算高的地方,顾玠正扯着船东家,刀抵在船东家的咽喉处,手势吓人,只是拿刀的手有点哆嗦。
旁边,几个船上的伙计正老鹰一样眯着眼眸盯着,就趁顾玠一分神,就要夺了他的刀。
姜琬冲过去,握着顾玠的手在船东家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叫人把船底的漏洞堵上,否则,我就割断你的喉管。”
“什么漏……漏洞,没……没办法堵……”船东家还心存侥幸。
“两位公子,会水的快逃命吧,遇到这种事情,船老大也没办法啊。”一位中年大伯准备跳下水之前,摇摇头,好心地劝他们。
“这位伯伯,船是被船老大故意弄漏的,底下的洞可以堵住,就是不知道合卯对榫那那块铁板在哪儿?”姜琬道。
“什么?”大伯一惊,又止住跳水的动作。
那些不会水的,好像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纷纷围拢过来:“船老大,你是不是想吞我们的钱,所以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是啊是啊,你一定是认出苏州富户张家在船上,见他们一家带的东西沉重,所以你起了歹意。”有人出来嚎道。
方才那位谙熟水『性』的大伯为了证实姜琬所说的,潜到水里『摸』了『摸』,又浮出水面:“这位小公子说的没错,船底的洞果然是规则的,绝不是被人现凿的,看来是船老大的使的鬼。”
“把合卯对榫的铁板交出来。”众人激愤。
船老大见死到临头了,把心一横,凶残的本相毕『露』:“哼,你们搞我?大不了一块死,谁也逃不了。”
姜琬想了想,进水的时候他第一个发觉,出来船舱就看见船老大冲出来嚎叫,反应如此之快,着实可疑。
有可能,船老大亲手卸下那块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