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在宫中随意责打下人?”陈皇后上前夺了太子手中的鞭子:“有失宽厚。”
陈韵儿不住地往里面张望:“人呢?”
裴据冷笑:“表姐到我这里来寻什么人?”
“听说太子表弟新近看上了个绝『色』侍读,表姐来瞧瞧她什么样儿?好给表弟□□□□。”陈韵儿道。
她生了和陈皇后差不多的一张芙蓉面,雪肤高髻,本应是明艳动人的体态却因穿着太过华丽显得有些黯然了。
“我宫里从来不乏绝『色』女子,表姐要挨个□□,可怎么忙的过来?”太子无端笑道。
“太子,”皇后看不惯太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好跟韵儿说话,你有了不是,就该承担下来。不要藏着掖着。”
“母后放心,就算儿想藏着掖着,这宫里的人怎么肯?”裴据兀自坐下来,散漫又不正经:“既然母后发话了,那儿就说实话,儿看上昭城皇姐的侍读了,请母后将她赐予儿。日后选秀劳民伤财的,不如就地取材,封她个太子侧妃什么的,儿也赢得一把英名。”
“太子,休得胡言。”陈皇后气的脸『色』都白了:“不许再提那位侍读的事。”
她们母子正依靠着陈遂和陈家的势力,稳固太子之位呢,太子也太不争气了些,竟当着陈韵儿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事儿,太子哪里承情:“母后不是让儿不要藏着掖着吗?”
他今天说什么也要给姜如玉争取个名分,要她们点头答应。
“皇后姑母,太子表弟难得喜欢一个女子,您就答应她吧。”陈韵儿一派贤淑温良。
陈皇后最中意的就是自家侄女的出身和大度,连连说道:“好孩子,好孩子,太子如此不器,真是委屈你了。”
“母后这么说,是答应儿了?”太子丝毫未见生气的样子,反而微笑着道。
“据儿。”陈皇后冷哼一声:“据我所知,昭城那个侍读,不过是江南府一小吏人家出身,在宫中,连太子孺人的出身都比不上,侧妃就更不要想了。母后会为你从文武人家中挑选淑女入宫的。”
“那我就不要做这个太子了。”连睡什么女子都要任凭摆布,还不如脱下太子的冠冕去做个逍遥王子来的痛快。
陈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来人,把那个侍读给我找出来,拖下去『乱』棍打死。”
她刚才没动怒,不过是给太子个面子,想不到他竟然如此顽固,此女不死,她就枉在皇后的凤座上修炼二十年了。
“母后。”太子双手交叉往脑后一枕:“请便。”
“你……”皇后指着身后的几位女官道:“去,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皇后。”女官应声去了。
半天。
见女官们冷着脸回来,皇后别有深意地瞧了陈韵儿一眼:“韵儿呀,咱们大概是错听了别人的话。”
陈韵儿一脸乖巧:“姑母当时正在气头上,韵儿也不敢拦着,我就知道这是没影儿的事儿。”
***
与此同时,锦衣卫的秘密监牢之内,来了一老一少两位太监,老太监递上玉佩之后,很快就被带了进去。
最不起眼的一间牢房之内,顾玠坐在窄窄的长凳之上,凳面之上血迹斑驳,腥气难耐,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是身上被绑了几根链条,动也不能动一下。
眼前的一位锦衣卫,神情粗豪,满脸青茬的胡子,锦衣里面装着一张冷面,顾玠对他没有丁点好感,于是闭上眼睛。
那人见状暴跳如雷,忽然扬起手,在顾玠的脸上打了一耳光,说道:“竟敢小瞧我!有你的苦头吃!”
他虽没有用上十分气力,但还是在顾玠白皙俊秀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指印,顾玠何尝受过这种□□,双目中几要喷出火来,咬牙看着那人。
那人扬着手,本打算再给他一巴掌,但想到了什么,便把手缩回去,嘲笑道:“顾大公子,顾大才子,你再清高,也是跟过叛军的人了,你那老丈人,瑱王老贼,怎么不出兵抢你回去呢?”
“咳——”
烛光一晃,随后进来的人发出声响,惊动了本要逞凶的锦衣卫,待那年少的太监看清顾玠的脸面时,眼圈一红,掩面暗泣起来。
半个时辰之前在太子宫中,她以为自己要失身于太子,想不到,太子吻住她的时候顺便渡了一颗含在舌下的『药』丸给她,含服之后,她便清醒了下来。
“去见见你的顾表兄,顺便躲藏一会儿,此刻,没有比监牢更安全的地方了。”太子在她耳边低语。
之后,她就被太子宫里的人换了太监的服侍,然后跟着一位年长的,名叫长青的老太监出来了。
……
“……如玉。”顾玠含糊不清不清地道了声,转念一想,又改了口:“二位是来为顾某洗脱冤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