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小的四岁多就被人伢子买走了,确实不记得家住哪里,父母亲是谁了。”青升的面『色』越发白了。
他觉得自己公子要寻个错处把他打发出去了, 因此非常惶恐。
“一句都没听人伢子提过?”姜琬又问。
青升道:“他们都说我父亲犯了事儿, 所以才把小的给卖了。”
是吧,他模模糊糊记得, 小时候好像有很多衙门里的人到家里来, 母亲在哭, 再之后的事情, 他就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父亲犯了事儿?”姜琬扶额头疼。
真他娘的巧啊。
路青荷的父亲也是犯了事儿被发配到边疆去的, 她也是被卖了。
这两个人究竟是同病相怜还是狗血的破镜重圆?
……也不对, 应该是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弟?
“是,小的年幼时,人伢子提过一嘴。”后来怕买主家嫌弃,干脆给他编造了个父母死于黄河水灾的身世。
“公子为何突然问小的这个?”青升嗫喏着道:“公子是嫌弃小的出身不好了?”
看吧, 这么一较真, 他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像路青荷了, 姜琬更加头疼:“不是不是,大小姐说你长的像一位故人,所以我问问, 万一是你的家人, 你认了她岂不是好事儿。”
呵呵, 他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除了苦笑, 此刻真找不到合适的表情。
“多谢公子, 多谢公子。”青升磕头不迭:“若能找到骨肉至今,公子你就是小的的……”
再生父母,要上他们家长生牌位的那种。
姜琬捏了把冷汗把他的话打住了:“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也不确定……”
回头别再乌龙了,让人家白欢喜一场,显得他不够厚道不是。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傻孩子已经高兴成复读机了,貌似还哭将起来……
姜琬摆手让他下去。
他知道路青荷的父亲名叫路贞,从前是个不大的官儿,后来因为江南科考舞弊案被牵连,革职发配,十几年了,听说还活着。
他明日到刑部打听打听,或者能打听到路贞有几个子女,是儿是女,约莫多大这些基础问题。
碰上这件事姜琬是满腹牢『骚』,买来的书童还没怎么使唤,就得帮他寻亲,说不定还得学点推理断案之类的,这是,生生要把自己『逼』成二『逼』的斜杠青年的节奏啊。
……
次日,姜琬到翰林院点了卯,接口查点资料什么的,去了刑部。
刑部侍郎初甫生是个开明的老头,听姜琬说明来意,便引他到存放档案的内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