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小小年纪便如此贤惠, 将来能助你一臂之力。”皇后慈爱地看着太子道。
太子:“母后看上的人,错不了。”
心里却不屑道,你以为我稀罕。
“去吧。”皇后怕他想多了:“太子府里的下人该整肃了, 有点端倪就对外传的耸人听闻, 太沉不住气了。”
乔尽到底没敢在皇后面前编排太子,只说太子房中清净,太子醉心读书,并没有私宠不该宠的人等。
“他们也是顾念着母后爱子心切。”太子心里的气不顺,说话淡淡的, 敷衍之意明显。
皇后笑道:“太子越发宽厚了。”
母子如此这般疏离地寒暄了几句,太子便从宫中出来, 低声吩咐跟来的人:“姜琬去了吗?”
白面小太监道:“殿下,姜大夫照您的吩咐, 已经去见那个人了。”
太子脸『色』一冷:“你去找几个人跟着, 别出事。”
郑景那边,他还不能完全掌控。
“是, 殿下。”小太监应声去了。
***
姜琬出去京城之后, 在京郊的一座土地庙后面见到了郑景。
他险些没认出眼前的人来。原是青衫少年的郑景蓄了一绺胡子,面『色』黧黑,身板壮实许多,浑身上下一团煞气,连着带目光也变得阴沉沉的。
来之前太子告诉他, 郑景的父亲马一渠曾是瑱王裴豫的近身侍卫, 一次“殉职”后, 他摇身一变成了郑家镖局的掌柜,明着是押镖走镖的,实则是在暗地里为瑱王收集情报,布置眼线,等待时机做不可说的事情。
后来马一渠突然病重,弥留之际才把实情告诉郑景,郑景当时有些懵,不敢相信明明打着郑家旗号的镖局竟在为裴豫做事,但他还是全盘接到手里了。
要不是事先知道郑景的身份,姜琬说什么也不能接受眼前这人就是他:
“郑公子?”
那人走近了点点头:“姜公子,许久不见。”
声音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声音。
姜琬心头微酸,脱口而出一句废话:“你找我有事?”
“太子想招揽我。”没有铺垫,郑景直接道。
“太子?”姜琬想起来了,太子是曾经这么提过一次,向他打听郑景的下落。
当时他不知道太子为何惦记这个人,这才明白,太子是看中了郑景手上的情报网。
郑景侧过脸去:“太子是个怎样的人?”
他不是没想过弃暗投明,只是有些担心,二次择主,顾虑的东西自然很多。
“你觉得呢?”姜琬反问了句。
树荫遮蔽下的光线转暗,冷风飒飒,吹的二人的衣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郑景看着他:“这方圆几里地都是我的人,你大可不必那么谨慎。”
姜琬抬头望了望四周,除了天边孤零零的霞光,看不到一个人影。
“人心都是会变的,我只看眼下。”现在的太子还算是个能跟的主子吧,往后会怎样,他也说不好。
太子登基之后是否会发生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他亦不得而知。
何况郑景是父子两代跟过叛臣的,能不能得到新主百分之百的信任,就更不好说了。
郑景若有所思地哦了声,不再开口。
姜琬问他:“你上次约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事儿?”
微微一怔,郑景道:“也不全是。”
惊天变故之后,他想见见旧友,单纯的想见个面。
姜琬想追问下去,斟酌一瞬后觉得没有必要,就道:“如无必要,你还是不要过多『露』面的好。”
万一被朝廷盯上就不好了。
郑景嘴唇动了动,逆着光,他脸上的线条生硬:“除了你和太子,我不会见第二个人的。”
经营这么多年,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姜琬正『色』问:“你实话告诉我,太子的人是怎么找到你的?”
太子不是没有经营自己的势力吗?
郑景藏的那么牢,怎么会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