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听一句话,就像是两个情投意合的人在调情。
看到两个男人不适应的,此刻一定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姜琬勾唇莞尔:“你要是答应,那我,我真不知说什么好。”
他又在顾玠手背上画道:“人各有志,劳燕难知游鱼。你若不愿,我会帮你回绝太子。”
一代才子,流落如今这种地步,令人唏嘘不已。
对面,顾玠动了动唇,没出声,只轻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同意了。
姜琬一阵激动,其实,不管打着什么旗号,底下做的事情才重要,世间哪有许多的泾渭分明,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正亦带邪,邪又带正的。
顾玠又在他手上画道:不过功成之后,你和太子得允我退隐。
姜琬心里一凉,他居然有隐世之心。
店小二端了茶来:“二位公子慢用。”
他在书案上启了笔墨,关上门退出去。
姜琬又顾玠玩笑一会儿,茶喝饱了,点心吃到正舒服处,起身道:“我前日有兴致,做了一首诗,顾兄你看看如何?”
说完挽起袖子,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几行字。
顾玠在他身后看着,等他搁笔了才道:“你的字越发浑厚老练了。”
“顾兄是说我的诗也的没长进吧。”重点在字上吗。
略有挫败感。
不过说的也是,姜琬这是临时胡诌的,文采都不通,又能好到哪里去。
“来,来,你也写一首让我看看。”
顾玠但笑不动:“不知丢了多少年了,先欠着你吧。”
他们在茶馆里又演了一会儿戏,姜琬送顾玠回太子府,在门口自然两两相望,依依惜别,深情的一比。
他们都知道,一路上,大概有三四拨眼睛盯着,谁的人,不知道。
***
天『色』已晚。
姜琬回府时,饭菜已经摆上了,姜母一面和孙女们说笑一面等着他,见他进来,一家人笑起来:“不想在朝廷里当差竟忙成这样。”
姜琬不好意思地走过去:“祖母,母亲,以后我若回来的晚了,你们该吃饭吃饭,不用等着我。”
好几次了,他心里愧疚的很。
没想到他一说这话,姜母竟伤感起来:“我这么大年纪了,就盼着跟孙儿们多一起吃几顿犯,你这么说,老婆子以后怕是连这个念想都没了。”
姜琬听了她的话连忙改口:“祖母可是想多了,孙儿就算回来晚了,也躲在祖母房里用餐,不是更能多陪祖母会儿。”
老太太脸上这才有了笑意:“我就说琬哥儿当差久了,别没见学,哄咱们的功夫可是长进不少。”
一家人都笑起来。
姜琬洗了手坐下,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这才回书房去。
小书僮离年倚着门口打盹,见主子回来,打着哈欠道:“公子可算回来了。”
离年是郑景送进府的,面上看着只有十五六岁,其实已经是个十分成熟的探子了,他在姜府,就是转门为姜琬联络郑景和其他人的消息用的。
姜琬在他头上弹了下:“昨夜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
离年白了他一眼:“公子昨晚读书读到几点小的就忙活到几点,公子忘了?”
姜琬笑笑:“辛苦你了,今日不用当值,支了钱,咱们去景毓阁喝花酒吧。”
昨日也不是他当值,姜琬什么时候敢使唤郑景的人陪他读了。
离年听到一毓阁时眸子微转,随即笑开:“公子真有雅兴。”
一毓阁。
郑景老早之前在京城经营的一家浙江菜馆,从未启用过,这次他重出江湖,倒是大大方方地把这里拿了出来,作为他和姜琬还有其他人的联络之用。
都说狡兔三窟,所以姜琬并不相信郑景在京中只剩这一处隐身处,说不定别的地方还有,只他们只见的信任还没到那种推心置腹的程度。
暂时,他也不想问,只要有事的时候能找到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