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采苹捂着脸, 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点儿都不知道不动声『色』地退下保住她家公子的薄面。
姜琬懵了一瞬之后提上裤子:“你去打盆水来。”
心正一切可破。
他是这么想的,反正也没别的办法。
“是。”采苹趔趄了两下,才堪堪从姜琬的房里出来。
方才……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家公子当着她的面那样,是不是把她当房里人看了?
公子总是不好直接说的,怕是要留给新夫人开口的吧。
采苹心中狂喜,双手发抖, 半天才打好一盆洗脸水。
姜琬穿好衣裳后自言自语道:“以后贴身的活儿,还是让小厮们来做吧。”
或是买个年纪小的丫头, 什么都不懂的,用着自在些。
“嘀咕什么呢?”窗外有人应和一声, 几声轻笑便传了过来。
五更天还未亮透的天光中, 秦真在他房外站着, 英武的眉梢凝着一层霜气。
“穿戴这般齐整, 可是想好要去见梅将军了?”
秦真点头:“嗯, 我不见他,还能一直赖在你姜侍郎家里?”
姜琬一时语塞, 顿了下却故意道:“想赖就赖着, 你看我这一院子老少的, 怎么说也缺干活的不是。”
秦真怒目瞪了他一眼:“姜琬,你欺人太甚。”
不就比他混的差那么一丁点儿嘛, 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姜琬并非那个意思, 这会儿却不想解释, 睨着他无声笑了:“走吧,别墨迹了,去路上堵梅将军吧。”
晚了就碰不到人了。
这次大捷之后,皇帝非但命人在为毅王那边论封行赏,其余的人也没落下,非但没怪罪梅三韧,还加了他的俸禄,他也自然乐意为手下的人说好话的。
更何况,秦真九死一生地回来送信,算是功不可没吧。
秦真蔑了他一眼,二人一同走出姜府,旭日才『露』光影,天寒的令人只想搓手:“姜琬,你每日都是这么早上朝的?”
看来在朝中当文官,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儿。
“嗯。”姜琬应了他一句:“过去冬天就好了。”
早上头脑清醒,去宫中回皇帝的话出错的机率少,他对早朝倒不排斥。
秦真没再说话,和姜琬并肩走着,行至宫门外,一抬头,迎面来的正是太子的銮驾,未及下跪施礼,就见一身玄『色』朝服的太子从中下来:“二位,早啊。”
声音和煦的如三月春风。
姜琬正在想他为了何事高兴,随即恍然,再过两日,便是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日子了。
“太子殿下。”
“嗯。”太子道:“这位是……秦小将军?”
秦真一愕:“正在在下。”
没想到太子会认得他。
姜琬也是一愣,太子似乎从未见过秦真。
太子迈步朝前面走了走,倏尔转过身来低声对姜琬道:“如玉姑娘,本太子可是看的很紧的。”
姜琬:“……”
太子可真能『操』心啊。
秦真耳力好,一字不漏地听进了太子的话,脸『色』蓦地一变:“殿下,如玉她心高气傲,不会与人做妾的。”
“放肆。”太子闻言极度不悦,冷笑一声道:“若换了顾玠,她是不是就愿意了呢?”
竟拿这种话来搪塞他。
姜琬递给秦真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打着哈哈道:“殿下身份尊贵,愚姐不敢高攀也是有的。”
一句话,伺候不起。
“若本太子非要她高攀呢?”太子显然不打算让他们这么含糊过去。
姜琬一时想不出好的说辞:“殿下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
太子哼了声,大步往前面去了。
帝后给他塞的太子妃陈韵儿从前就没什么讨人喜欢的,只剩一个出身,如今陈遂被罢官,连出身都不剩了,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他还是不得不娶她。
被人像牛皮糖一样黏上的感觉实在糟糕,他无处可出气,心中闷的很。
姜琬瞥了秦真一眼:“梅将军看样子还没来,你在这里候着吧,我先进去了。”
秦真此刻的心思全被太子的话给搅『乱』了,拉着姜琬的袖子道:“姜琬你告诉我,太子是什么时候盯上如玉的?”
“我现在跟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姜琬奋力挣开:“我要进去了。”
去他的儿女情长的事,他不爱管了。
姜琬莫名地冒出点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