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深怔了下道:“臣不知。”
先帝时候的事儿他怎么敢说知道呢,撇清关系还来不及。
裴据又是一笑:“前些日子朝廷动『荡』不安,冤狱盛行,朕即位后一直想大赦天下,大元帅看着可行否?”
慕容深喉咙里又涌上一口心头老血,娘的,这明摆着是要放姜琬出来之意,可裴据说的光明正大,他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道:“陛下要大赦天下,臣无异议,只是刑部尚未得知陛下旨意,什么人能大赦什么人不能大赦,恐怕短时间内无法拟定。”
他怕皮球踢到了刑部,心道,按照历年大赦的条件,姜琬这种带着“谋反”罪名而入狱的根本不在大赦之列,你想弄他出来跟我作对,门儿都没有。
裴据皱了下眉目:“漫城郡主今日百般求情,朕还以为你们父女一条心呢。”
慕容深有些不自在:“小女什么都不懂竟在陛下跟前妄言,都怪臣家教不严。”
“呵呵。”裴据道:“朕看漫城郡主倒是个真『性』情之人啊。”
他早听说过路青荷对姜琬的一片痴心,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她都嫁为人『妇』了还不死心,竟然还在被人卖了情况下处处为心上人求情,这种女子,真真是可怜又少见。
慕容深攥了攥拳头,咬牙没说什么:“臣替小女多谢陛下夸奖。”
姜琬听着他们君臣一句一句的过招,心中抽搐着疼,路青荷这件事,他做的真他娘的不是人。
可若不这样,恐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转机,他没法放弃这个机会。
“来人,带大元帅去见见漫城郡主。”裴据难得地“发善心”道。
慕容深并不想见女儿,他怕被人抓住弱点,尽管已经暴『露』的十分明显,可君命难违,他只好硬着头皮从御书房退出来,跟着宫里的小太监往后头去了。
御书房里,新帝端起茶抿了一口:“姜君逸,你说咱们这样就扳回一局,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他心里没底,如在云里雾里。
姜琬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陛下是怕慕容深故意示弱,而后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咱们?”
裴据点点头,拿起御暗上的玉玺在什么东西上敲了下:“朕不能留你,你还是回狱中吧,裴丰。”他顿了下道:“这个给他。”
他把一块金帛扔到了姜琬面前。
“陛下。”姜琬双手捧起那块金帛,迅速地塞到了衣袖之内。
“你速回去,晚了什么东西都带布出去了。”裴据道。
趁着现在慕容深被羁绊在宫中还没反应过来的空子,先把紧要的事情办了吧。
心中的不安愈大,对慕容深的恐惧愈深,他只好不计前嫌地和裴丰联起手来,就算将来他落个被废被鸩的下场……那这皇位上坐的至少也是裴氏的人,而不是慕容深一个外姓之人。
更何况,裴丰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先帝真是仁慈的可以,竟没早下手灭口,裴据在心中自嘲了片刻,对姜琬道:“去吧,一切都拜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