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庞没好气道:“我宁愿被你蒙在鼓里的。”
“可你们柳家必定要有一个人知道啊,你表姐才是哪个应该被瞒在鼓里的。”
柳庞没有再说话,反倒学着李言之前的模样,一脸深沉,这刚想拿起茶壶抿茶嘛,却发现一大壶茶水居然已经被李言喝光了,转眼想责备李言几句的时候,那里还有李言的身影?无奈之下只能独自一人连茶水都没得喝的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而李言因为喝了太多茶水,实在是忍不住尿意,匆忙跑到厕所解决之后,才找了正在浇花的一个家丁打听了一下小北的下落。
没一会李才慢悠悠地来到柳府后院的酿酒坊中,见到了一脸汗水,正在扛着酒水原料的小北。
“李大哥,你来啦?”
酿酒坊的家丁纷纷对李言打起了招呼,李言连忙笑脸回应,直到找到小北身前后,才悠悠道:“小北啊,你把手里的活停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说。”
小北一愣,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桶,跟着李言就缓缓走到一边,恭敬道:“李大哥,怎么了?”
李言悠悠就道:“那个小北啊,你来柳府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吧?”
小北惊道:“李大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不要赶我走啊!”
李言愣住了,诧异道:“没有啊,我怎么会赶你走呢?”
小北弱弱道:“李大哥你一来就说我来了多久,这不就是要辞退员工的开场白呢?”
李言翻了个白眼,就道:“那你想多了,我没有打算要辞退你的意思,只是见你干活勤快,想要好好了解一下你,才好提拔你啊!”
小北受宠若惊道:“提拔我?真的么?”
李言笑了笑,就道:“我有骗过你?”
小北嘟嘴道:“上次你就说带我去大理寺的,可你最后却把我忘了,害得我还得自己跑过去,还好我聪明,见天快下雨了,就带了把伞出门。”
李言没好气道:“我本来是想带上你的,可你没见我的马车上已经搭了我娘跟小姐么,难不成你还想跟她们挤一起不成?”
“不敢不敢,不过李大哥说让我改变对军人的看法,我确实在那天听到李大哥说的那些事情后,对龙卫钦佩得很啊!”
李言笑了笑,就道:“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别的,我只想问你,你来柳府两个月了吧?”
小北连忙道:“是啊,转眼就两个月了,过得好快啊。”
李言幽幽就道:“当初是谁招你来的?”
“福伯啊,怎么了?”
李言笑了笑,就道:“没什么,对了,你当初被福伯招来的时候,有没有跟他说你家人的事情?”
小北想了想,缓缓道:“嗯,好像说了,我母亲跟妹妹死在了战乱中,而我跟父亲一路逃难,中途走失了。”
李言长叹了口气,就道:“你还记得你父亲长什么样么?”
小北一愣,幽幽道:“我跟他都走失十年了,若是见了面或许能认出来,可脑海里却想不出他的模样了,不过更多的可能是连他也死在当初的战乱中了吧。”
李言轻轻拍了拍小北的肩膀,就道:“以后柳府就是你的家了,不是么?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小北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连忙道:“嗯,我知道的。”
李言笑了笑,道:“对了,最近福伯有没有带着你去见什么奇怪的人?”
小北一愣,诧异道:“奇怪的人?没有啊。”
李言皱眉道:“真的没有么,你再仔细想想。”
小北挠了挠头,就道:“确实没有啊,最多是最近我一直跟着福伯外出采购而已,并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啊。”
李言叹了口气,果然如此么?
小北不解道:“李大哥,你问这些做什么?”
“你还小,没事不要乱问。”李言故作严肃道:“好了,现在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你可以回去了,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无论跟谁都不能再提起!”
小北一愣,皱了皱眉,连忙道:“好,我知道了。”
辞别小北后,李言悠悠地在柳府中闲逛,摸着下巴暗自思索起来,果然福伯就是福王派来的内奸么,这福伯一来,就是整整十年啊,如果说小北的父亲是心系儿子安危,才不得不豁出性命甘愿被别人威胁的话,那么那个服毒自尽的太监没必要为了一个二叔就丢了性命吧?
既然这个尝膳太监是淑妃的人,而淑妃又是福王安插在皇宫中的话,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福伯跟尝膳太监肯是来自同一个阵容的人,必定有什么原因才甘愿被福王驱使。
可无论是什么原因,福伯潜伏在柳府十年,而十年前柳家的长辈一个个被暗害而死,外人看来还是因为悲愤欲绝,那只能说明他们是吃了某种慢性毒药,而福伯掌管厨房,也恰恰说通了福王到底是怎么暗害柳家长辈的。
可当福王被其他人轴制之后,这福伯就没有再动手,安心在柳府当了十年的下人,不知真相的柳云映跟柳庞,早就把这个柳府中年纪最大的福伯当成长辈至亲了,可偏偏就是自己认定最亲密的人害死了他们的长辈,一个你尊敬了十年的长辈突然变成了你的杀父仇人,任谁都会纠结的吧,所以到底要怎么处置福伯,真的很难做出抉择的。
李言无法代替柳云映跟柳庞做出选择,但李言又不想柳云映面对这样的事情,只能让柳庞这个柳家血脉选,无论柳庞最后的选择如何,李言只会全力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