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边的顾忠国弱弱插嘴道:“殿下……既然王爷要见您,要不我去给您备马?”
李言微微眯眼,摆手就道:“顾将军啊,你过来一下。”
顾忠国一愣,弱弱道:“殿下……您要干嘛?”
李言没好气道:“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废什么话?”
顾忠国锁着脖子,弱弱走到李言面前,低声道:“殿下,有事么?”
李言眯眼就道:“刚才你跟我说,你知道自己先是大华的将领,才是永王提下的人?”
顾忠国一愣,连忙道:“殿下……这……”
李言挤出一丝自以为和蔼的笑容,道:“有话就说,用不着这么吞吞吐吐的。”
顾忠国连忙道:“末将身为大华的将士,自然要效忠于皇室,可殿下跟王爷都是末将要效忠的人啊。”
李言挑眉就道:“你以为我要你做出什么背叛永王的事?”
顾忠国弱弱道:“若不是这样,殿下为何要突然说这些?”
李言眯眼道:“明明是你之前想投靠我,怎么,现在怂了?”
顾忠国干笑道:“殿下说笑了,末将一直都是忠于大华的。”
李言摇头道:“啧啧,这可不行啊,墙头草可是最要不得的。”
顾忠国弱弱道:“末将何时墙头草了?”
“那好,我问你,若是现在永王在这里,你听谁的?”
顾忠国一惊,干笑道:“殿下……这永王是您的叔叔,论辈分,恐怕……”
李言眯眼道:“军国大事,是讲究辈分的?”
顾忠国急道:“末将知道,可殿下奉皇命而来,这……这不是永王也是么?”
李言不屑笑了笑,道:“既然你觉得我们都是奉皇命而来,那你到底打算听谁的呢?”
顾忠国弱弱道:“那殿下觉得我应该听谁的?”
“自然能是谁代表皇帝,你就应该听谁的!”
顾忠国干笑道:“殿下说的是。”
李言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那枚黑漆漆的虎符,道:“顾将军,你说永王手里有这东西么?”
顾忠国一惊,连忙道:“末将知道了!全凭殿下吩咐。”
李言转手将虎符收起,无奈笑了笑,道:“不,你现在绝对不知道我说这些是为什么,一定以为我在拉拢你,是不是?”
顾忠国愣愣道:“难道殿下还有别的意思?”
李言摆了摆手,道:“你觉得就你这点兵力,需要我拉拢?小小一个泉城,即便你投靠了我,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顾忠国茫然道:“那……那殿下是什么意思?”
李言笑了笑,道:“我是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想着我也快要走了,在这里给你上最后一课呢。”
顾忠国心底一惊,抱拳就道:“还请殿下赐教!”
李言摆手笑了笑,道:“我之前教你的那些领兵之法,可有成效?”
顾忠国由衷道:“效果十分显着!经过殿下点拨,末将都觉得根本不需要什么兵法,再遇到蛮人,我手下的将士定能大获全胜!”
李言笑了笑,道:“知道么,在我们那,有这样一段历史。”
顾忠国诧异道:“京城?”
李言翻了个白眼,道:“你别管是哪,认真听就是了!”
顾忠国连忙点了点头,李言才继续缓缓道:“那段历史中,这片中原大地遭受了强大的敌人侵略,差点整个民族就此灭亡,但是呢,其中涌现了许许多多英勇的抗敌军队,其中有两只十分出名,这击退侵略者后,一只名垂青史,饱受后人赞誉,一只呢,明明在抗战的时候比前一只更让敌人不寒而栗,但最后却消亡在历史的车轮之中,很少有人提及,甚至很多人都忘了他们当年也为百姓抛头颅洒热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忠国弱弱道:“这……这,末将愚钝。”
李言怅然叹道:“因为那只最英勇的军队在后来的选择中站错了队啊。”
顾忠国心底一慌,连忙就要开口。
李言摆手道:“我不是要跟你说站在我这边是对的,我只是想最后教你,以后别学那些见风使舵的。”
顾忠国连忙道:“末将没有见风使舵,只是这些日子,承蒙殿下指点,收益良多,觉得在殿下这边比在永王那边更受器重,所以才生出了为殿下肝脑涂地的想法。”
李言无奈笑了笑,道:“若是谁给你恩惠,你就投靠谁,不是见风转舵是什么?”
顾忠国急道:“殿下放心,末将以后绝对忠心不二!”
李言无奈笑道:“你还是不懂啊,我是想让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一定得想清楚了,哪一个才是正确的,而不是逼你选我。”
顾忠国苦笑道:“末将实在是愚钝。”
李言摆手笑道:“自己好好想想吧,现在先给我备马去,我还得去见永王呢。”
顾忠国愣愣地点了点头,转身刚走了几步,回头就道:“殿下,那怎么样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李言悠悠道:“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若是非要问我怎么才算是正确的,我可回答不了你,你最该问的是你自己的心才对。”
顾忠国恍然大悟,向李言投来了一道感激的目光后,才匆匆转身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