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顿时一怔,死死盯着李言的神情,没有看出一点开玩笑的样子,可左右瞧了一阵,李言身上又不带一点杀气,也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性子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一点都没有于心不忍的决定?
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关鸠不由叹了口气,幽幽道:“将军,你可是答应要把你的打算全数告诉我的。”
关鸠的声音本就清甜,丝毫没有因为长年练武而变得嘶哑,反倒显得格外的空灵,这一声将军更是糯得不行,听得李言那是浑身一阵舒坦,不由咧嘴笑道:“嘴里说的,还不如做给你看呢,呐,你只要松开我的手,肯定立刻就能知道我全部的打算。”
李言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反倒自己那只被关鸠死死拽住的手臂之上。
显然这关鸠是怕李言真就一抬手,颁布了一个屠城的命令,若真是如此,虽然可以大华那些长年受到蛮人袭扰的百姓大快人心,但却必定会被朝堂之中那些迂腐之辈弹劾谩骂,授意那些远离边关,只知嘴上谈兵的文人雅士煽动同样不知边关何等水深火热的百姓诟病这个刚刚被皇帝推上台面的皇子。
不过见李言一副玩味的笑意,关鸠顿时猜到李言决计不会真的下令屠城,缓缓就松开了手,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紧抓住男子手臂应有的羞涩,反倒显得落落大方。
李言眼眸中闪过略微的失望,不过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高举手臂,朗声就道:“安静!”
顿时,原本不停窃窃私语,或者因为刚刚亲人被揪出人群而失声痛哭的蛮人,在李言这一声高喝之下,顿时止住了所有的声音,毕竟这些蛮人可不敢试这杀伐果断的汉人将军会不会见有人还发出声响,立刻就让这些汉军将发出声响的人立刻拖出去处死了,或者是见自己说话没有震慑性,恼羞成怒之下,立刻就颁布了屠城的命令。
一时间,所有蛮人各个噤若寒蝉,原本喧嚣的鹰城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说不上落针可闻,毕竟随着夜色来临,狂风呼啸声还是延绵不绝的。
李言满意点了点头,缓缓放下了手臂。
关鸠倒是立刻没好气的就翻了个白眼,原来你举手只是想让这些蛮人注意,好下命令啊!
李言顿了一会,等所有蛮人的目光全都落到自己身上后,才缓缓开口,顶着风声就道:“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不过嘛,我琢磨着你们应该有些人不懂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来了。”
李言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使得蛮人们面面相觑,但又不敢轻易出声,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下文。
李言不负众望,缓缓道:“其实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因为呢,你们蛮人经常到我们大华挑衅,我们的皇帝仁慈,不想枉动兵戈,免得血流成河,也就对你们屡屡的挑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偏偏,你们这些蛮人啊,就以为我们大华是怕了你们,不但没有收敛,反倒变本加厉起来了,派几乎十万人马越过我大华的长城,屠杀了我大华近十万无辜百姓!”
说到这里,李言话音一止,倒不是故作高深想要装模作样什么,实在是风太大,如此高声说话,难免嘴巴长得老大,被风沙入嘴了而已,不由扭过头,狠狠就呸了几口。
可李言这副模样,在这些蛮人看来,那就是以为说道激动处,不由唾弃他们沧溟人。
是啊,自从十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大华不但没有趁着沧溟收成不好的时候有怨抱怨,反倒是派遣了无数的商队,给他们沧溟带去了急缺的货物,其中不乏粮食与种子,可沧溟倒是以怨报德,屡屡前去大华烧杀抢掠,前阵子更是大举入侵。
这些沧溟百姓见大华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还真就以为大华比不上沧溟,饥肠辘辘的他们见沧溟大举入侵,还暗自庆幸了一番,期许着沧溟能一举打下整个大华,让他们也过上那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可见到这一只大华军队,向来在他们眼中格外骁勇的沧溟士兵,却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他们不由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暗想汉人能久居中原那等富肴的土地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眼下惹恼了人家,人家出兵,轻易就能攻破沧溟看似坚固的城池,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啊。
李言好不容易突出口中的沙尘之后,不得不继续喊道:“所以我们大华发兵,不为别的,就为了彻底将你们这触碰了我大华底线的沧溟国,打到彻底灭国了!”
知道此行目的的云麾军纷纷会心一笑,而那些沧溟百姓无不微微低下头颅。
李言高声又道:“这鹰城跟苍狼城已经被我汉军攻破,在你们沧溟有本事抢回去之前,这里便是我大华的疆土,原本我大华对于那些互通有无,往来友善的蛮人是绝不会拒之门外的,但经过前阵子那些事,我大华绝对不再欢迎任何一个蛮人,无论他是友善或者敌对,但凡再敢踏入我大华疆土一步,迎接他们的,只会是利刃冷箭!”
关鸠嘴角一阵抽搐,知道李言这番话虽然有振奋军心的作用,可她却像是抓住了什么又不能彻底明白一样,心里痒得不行,恨不得将这一个劲卖弄的李言一脚从这屋顶上踹下去。
可见李言说得正在兴头上,关鸠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也没有打断李言的卖弄,只能静待下文,看这李言到底搞的什么花样。
李言可不知道背后的关鸠如何腹诽自己,已经自顾自的指着城门,高声就道:“所以现在的鹰城,可不欢迎蛮人,本将军可以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呐,城门在哪,离开我大华的疆土,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踩在我大华疆土上的蛮人,一律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