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有人都纳闷了,难道永王就不怕他们继续与蛮人里应外合吗?若是如此的话,那即便名义上永王麾下还有那么多士卒镇守边境,可这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啊?
煎熬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这些将领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每夜都辗转反侧不得安宁,知道自己很快会死,但具体日子不清楚,实在是磨人得紧。
这些将领不知道的是,长城之外的蛮人也在等,等大华传来那个不攻自破的消息,可始终没能等到,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两国联合起来的大军共计八十余万,再也不是按兵不动的样子,各路大军纷纷涌动,四散向大华各个州郡要塞,战事好像只要一触即发,蛮人大军就能全面向大华发动战事,达到从无数个地方涌入大华一般。
在大华最西的秦州凤岭城中,统帅府住着一位跟随永王撤回大华的大将,名叫吴燕汐,生得极为彪悍,虽然年龄已经半百,但虎背熊腰的样子,绝对不输年轻人分毫。
很多演义小说中,有着这样皮囊的人,往往都是一些极为骁勇善战的将军,可偏偏眼下这位吴燕汐,早年为了争抢军功,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确实骁勇过人,可自打当上将军之后,就越来越怕死,再不复当年骁勇的模样,这也是为何这吴燕汐会出现在大华最为的秦州的原因。
毕竟永王坐镇云州,于这秦州隔着好几个州郡呢,若是背叛了永王的将领最后都得死的话,那他躲到秦州,怎么早也是最后才会死的不是?
说不定永王见杀了太多统帅,动摇了军心,长城外的蛮人又趁虚而入,永王就不得不赞时饶他一命呢?只要活着,那一切都还有转机不是?
可几日前,永王的几个亲军快马加鞭赶到了秦州,就住在了这吴燕汐所暂住的将军府中,甚至日夜守都轮流在他的房门前驻守,一副盯死了他的模样。
让这吴燕汐实在是忧心无比,你说把这些永王派来的亲卫杀了嘛,一来是彻底就跟永王撕破脸了,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敢这么做,二来即便他吴燕汐有胆子这么做,那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啊,谁让永王的这些亲卫武功都十分了得,即便他手下统领着一万大军,那也没把握将这几个人全都留下啊,再其他人没率先出手对付永王派来的亲卫时,这吴燕汐绝对是不敢率先出手的。
吴燕汐知道,此时很多人定然都跟他一样,想动手造反,却不敢啊,他们每个人最多统领这一两万的人马,凭什么造永王的反?不说永王手下的亲卫,五六万就能在枭国几十万大军中来去自如,就是那二十万关家军,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撼动的啊,所有人只能跟自己一样,人心惶惶地等待着将要面临的命运吧。
就在这吴燕汐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的时候,屋外传来一急促的叫喊声。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啦!”
吴燕汐猛然从床上翻起,也来不及穿衣皮甲,匆匆拿起桌案上的长剑后,连忙将房门打开,对着屋外的那名亲信急道:“什么事?难道永王要对我动手了?”
只见吴燕汐这名亲信身后,果真跟着永王派来的几名亲卫,一下就让这吴燕汐愣在原地,不由咽了咽口水。
正当这吴燕汐纠结万分,要不要做殊死一搏,鱼死网不一定破,但好歹死得壮烈一下,不辱没自己这个将军的名号不是?
可缺见那名亲信慌张打断吴燕汐的思绪道:“蛮人!蛮人打过来了!”
吴燕汐一愣,诧异道:“你说什么?”
亲信平缓了一下气息后,急忙道:“蛮人大军坐不住了,已经开始发动了攻击,我大华边关各个州郡都受到了战火的波及,就连咱们这秦州,都有一只两万人的蛮人正往我们这凤岭城赶来!”
对于亲信传来的这战报,吴燕汐没有太过着急,而是撇了一眼轻声身后的那几人,试探性的问道:“王……王爷是不是有什么吩咐?不然也不会劳烦几位在这大晚上的,一同出现在我这。”
永王的亲卫全都是肃然是神情,只见带头的冷声道:“吴燕汐,三十年前从军入伍,大大小小功绩不断,但始终得不到任何提拔,十年前那场蛮人入侵的大战中,曾在王爷麾下担任百夫长,与王爷共同镇守边关有功,被王爷赏识,特提拔为折冲府校尉,虽然在王爷离开边关回京后,没能继续守住长城,但蛮人杀入我大华境内后,依旧带着仅剩的一些人马,对蛮人后方做袭扰,后得王爷器重,提拔为游击将军,领兵一万,一直到了现在,不知我们有没有说错?”
吴燕汐只觉得心头一阵哐当,额头冷汗直冒,暗叫不好,果真是王爷要动手了,但不知为何,他这个游击将军在永王这几个亲卫面前,本应该是大了几级的存在,但却提不起一丝勇气,只能弱弱地咽了咽口水,慌张道:“说的都没错,不知道几位在这种蛮人打过来的紧要关头,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