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甜好熟悉的樱桃气息,就如冯厉行五年前第一次见连翘那样。
记忆那么新,仿佛昨日,而她整个人在他怀里。那么一瞬间冯厉行甚至有种错觉,好像这五年时间根本没有存在过,他只在五年前的那夜占有了她,随后没有艳照门,没有思慕千金被赶去巴黎,而是他将她直接娶回来,让她成为他冯厉行的妻子,就像现在这样,相濡以沫,缠绵下去……
什么仇恨,什么宿怨。他都不在乎了,甘愿用这二十五年的孤苦伶仃来换这个女人。
可是事实呢?
事实里面从来没有“如果”两个字。
错就错了,伤便是伤了。
仇怨无法冰释,在连翘身上造成的伤疤也无法痊愈。
连翘感受到身后男人的温热气息。冷笑一声,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只是佯装娇嗔地问:“怎么了?放开我,臭流氓!”
他却不肯,缠在小腹的那双手臂将连翘搂得更紧。
“你身上的樱桃味道很好闻,哪里来的?”
樱桃味道?
连翘鼻子一皱。
“你是说我的唇膏味道吗?”
原来是唇膏味道啊,难怪他五年前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嘴里吃到的全是甜丝丝的樱桃气息。
连翘刷完牙又回主卧抱着安安睡了一个回笼觉。
起床的时候有些晚了,冯厉行早就已经去公司,餐厅的桌上却放着两个塑料袋子。
一个袋子里是儿童用的毛巾和牙刷牙膏,另一个袋子里是双份早餐,有面包房刚出炉的金枪鱼三明治和乳酪蛋糕,也有中式早餐店里的白粥和小笼包。
移门上还贴着小纸条:“第一次,不知道安安喜欢吃什么,中西早餐都买了些,让他吃完再回归叶堂。”
竟从不知这男人如此细心。她没有想到的事。他替她都想到了。
连翘将早晨一份份拿出来,又将牙膏牙刷和毛巾拿去洗手间。再去叫安安起床。
两人一起吃完早饭,连翘换好衣服先送安安回归叶堂,她再去思慕上班。
本来依冯厉行的意思是要让她在家再多休息几天,可她根本闲不住。
连翘进办公室没多久,弋正清便来敲了门,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盒。
“连翘,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他将保温盒放到桌上,关心急切的模样让连翘心里泛堵。
她前几天住院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谎称身体有些不舒服,要在家休养几天。
公司下属也没多疑,孕妇的身子有个什么不爽也很正常,所以没人有太多关注,她也没有告诉弋正清。
弋正清也没有打电话多催问,知趣懂礼,只是默默从她秘书那里打探一点消息。
父亲做到这份上确实悲哀,自己女儿生病还要从她秘书那里获得消息,可他不生气,因为心内对她存有愧疚。
二十几年的父女情,不是说补就能补得回来。
连翘心里也有异样的心酸,却不表现在脸上,只是笑着回答:“好得差不多了,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累,便在家休息了几天。”她随口敷衍,尽量把情况说得清淡些。
弋正清也松了一口气,见她脸色确实也不错,相信确无大碍。
“这天气也闷热,你肚子又一天大一天了,实在累就不需要天天来公司了。”
连翘摇头:“怎么可能,公司事情那么多,我几天没来都已经压一堆了。”她盯着满桌子的文件苦笑,弋正清更加心疼,吞了吞气,考虑好了才敢问:“连翘,要不你搬我那边去住吧,你现在一个人住我不放心,肚子越大越需要人照应。”
连翘一听赶紧婉拒:“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住,况且我已经请了一个阿姨照顾我了。”
弋正清见她如此退避的态度,心里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叹气答应:“既然你想一个人住,我也不勉强,但必须要照顾好自己。”
寒暄几句,他才将那个保温盒推到连翘面前。
“给你熬了鱼汤,一会儿趁热喝掉,本来前几天知道你生病,我也熬了汤送去你住的地方,可每次去你都不在,所以只能带来公司给你。”
弋正清边说边拧开保温盒,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尝尝看,你以前最喜欢吃我炖的鱼汤。”
连翘不觉眼眶有些酸,撑着笑,喝了一口,鲜美无比,却说:“你以后别总想着为我做这些了,我要吃什么雇的阿姨会给我做,你也身体不好,自己要多注意身体。”
听上去很体贴的话,说得弋正清眼眶都红了,一个劲地点头:“诶,我知道,我自己会注意,但我不放心外面那些钟点工做的东西。”
连翘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只能继续说:“那你要是熬了什么汤,别送去我公寓了,我平时很忙,在家的时间不多,省得你扑空。如果我哪天想吃什么东西了,会提前给你打电话,你做好了,我去你家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