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无非就是伤,再疼再深也总会好。
“那既然你不想去医院,就先在家休息几天吧。”连翘从床上站起来。
这屋子里没有空调,只在床顶的蚊帐上装了一个悬挂式小风扇,风力微弱,她一个孕妇已经有些透不过气了,见宋微言情绪缓和,便走过去又握了握她的手:“别胡思乱想,发生就发生了,总还要指望明天,所以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睡一觉,或许就会好。”
宋微言“嗯”了一声,还是笑,反正就一直勾着那抹冷嗖嗖的笑。
连翘愈发觉得胸闷,又交代了几句便出门。
离开的时候又觉得不放心,回头叮嘱她:“别急着去上班,在家休息几天,把身上的伤养好,若有什么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
连翘原路开车回去,再次经过刚才宋微言蹲的那个公交站台。
站台上已经有等车去上班的人,晨光完全亮起来,瞑色那块海报的背景灯也灭了,画面上是一个短发女子,穿着瞑色当即主推款夏装站在斜阳散漫的台阶上回望。
旁边是两行配字:“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连短亭。”
真是应情应景。
连翘不禁默念一句:“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
连翘还没到家的时候冯厉行便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儿?”声音急促,连翘这才想起来她刚才出门的时候没有跟冯厉行打招呼,那会儿他已经在客卧睡着了,她想着不去吵醒他,便没跟他说。
现在这光井他应该是起床了,估计是发现连翘不见了,急着给她打来电话。
“我出来办点事,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大概还有五分钟…”她没有作过多解释,心里闷得很。
连翘钥匙刚在门锁里转半圈,门却突然被打开,冯厉行从里面冲出来,未待她反应,已经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
“怎么了?”连翘在他肩头都吓到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大反应。
他却不说话,手臂将她缠得很紧,仿佛一松怀里的人便会消失,连翘都快被他搂得透不过气了,稍稍推开他一些,问:“怎么了嘛,我不过出去办点事,怎么就…”
“陆连翘,如果你下次还要这样突然消失,能不能在消失前跟我先说一声?”这口气听上去又恼怒又悲切。
连翘哭笑不得:“我不过是出去有点事,见你睡得很熟,想着不去打扰你。”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发现整个屋子里没有你的那种感觉?”他捧住连翘的脸,唇贴着她的鼻尖蜿蜒下去,湿湿凉凉地停在她的唇边,字句真切,“你知不知道那种感觉很不好,像是你突然不见了,我再也寻不到……”
虽然有些矫情,但连翘还是逃不过心口微跳。
“对不起…”她惦着脚尖将自己的唇主动送上去,深吻谢罪,“我保证,下不为例!”
连翘横在冯厉行怀中,大致讲了一下关于宋微言被杨钟庭“玷污”的事。
“玷污?”冯厉行当即打断她的话,“这是你的主管判断吧?何为玷污?玷污是在一方不自愿的情况下被另一方强行占取,可是我觉得这事未必属实,从昨晚宴会上宋微言对杨钟庭的态度看得出,这女人有野心也手腕,她分明是想借着杨钟庭这根大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至少有一半是她心甘情愿,不然杨钟庭也不会有机可乘!”
这是冯厉行的分析,这其中的道理连翘也不是不明白,之前她去瞑色主动找宋微言聊,字里行间宋微言也表现出她想在这圈子里出人头地的野心,只是这丫头最终用错了方式。
太着急了,着急容易出事。
“好了,别想了,或许她也能因祸得福。”冯厉行捋着怀中连翘的头发,“你不是费尽心机想把她推到瞑色创意总监的位置上去吗,这么一来,或许很快她就能如愿。”
没想到还真被冯厉行说中了。
半个月后la’mo召开月度股东大会,杨钟庭难得出席一次,竟然在会上主动提出让宋微言担任瞑色创意总监一职。
冯厉行当即了然,手指刮了下鼻端,隐晦笑了笑。
杨钟庭看出他这微妙的表情,假装端着架子问:“怎么?冯总对我的提议有意见?”
“没有。”冯厉行将手指放下,唇角那抹笑却还在,“宋微言的履历表我看过,此前我也在思慕的庆功宴上与她当面聊过,是个挺厉害的姑娘,潜质不错,或许能够担此职位。”
也就是说冯厉行也同意了。
董事长和ceo都同意,其他几个股东也没多大意见,反正瞑色对于整个la’mo而言只是一个很小很微不足道的子品牌,且还是不怎么赚钱的子品牌!
所以宋微言的晋升通知很快便由la’mo总部的人事部发了出去,效率可高了,从商定到执行不过三天时间。
这一点她要比连翘强。
当初连翘被冯厉行举荐担任瞑色创意总监一职时,可是受董事会多人反对的,所以这声誉还是重要啊,当时的连翘就是一个名声难听的小狐狸精,而宋微言至少身家清白,履历干净。
宋微言正式受任那天,连翘却突然收到了她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