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一听裴潇潇,神经绷紧。
她听错了吗?
裴潇潇?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哈哈哈...杨钟庭见连翘的反应,我就知道冯厉行瞒了你所有事,看来他心里果然有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懂?啧啧......杨钟庭略带惋惜似的摇头,冯厉行对你良苦用心啊,知道之前那起车祸我也有参与,肇事司机是我给裴潇潇的人,不过那人太笨,居然撞错了人,害我费了许多心思才把他这个后患除掉!
连翘脑子里崩开,脸色变得铁青,将手里的安安放回床上。
杨钟庭,你是说弋扬的车祸是你和裴潇潇合谋?
不然你觉得裴潇潇那个贱人有胆量做出这种事?
那么肇事司机突然畏罪自尽也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杨钟庭没有否认,脸色得意的表情甚至有些不屑回答:那人死有余辜,办事不利索,就算我不动手,向爷也不会让他留在清骆会。
清骆会是什么?向爷又是谁?连翘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全是她所不知的妖魔鬼怪。
杨钟庭却不回答了:有些人和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裴潇潇监狱那场火也是向爷安排的,可惜我们棋差一招,冯厉行太狡猾,居然提前把裴潇潇那个贱人转移出去了!
这么一解释,连翘终于明白过来这一连串祸事背后的真相。
弋扬,肇事司机,裴潇潇,还有监狱里无辜枉死的三条人命。
杨钟庭,你个畜生!你无非是恨我,无非是想让我死,何必搭上这么多条人命?原本还算冷静的连翘已经控制不住,牙齿全部咬到一起。
杨钟庭却笑得特别轻渺:弋扬和监狱里被烧死的那几个人是他们倒霉,不过裴潇潇那个贱人是自己作死,既然已经选择跟我站在一起,怎么能够临时变卦?所以她必须死,我不可能把她这么大一个后患留在世上!
所以你就放火烧监狱?所以你就把安安劫来这里?连翘原本只以为杨钟庭好色,变态,却没想到他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你为了除一个后患,无辜害了这么多人!
杨钟庭轻睨她一眼:对,我为了一个后患,无辜害了这么多人,可冯厉行又何尝不是?他为了帮你除掉我这个后患,暗中转移裴潇潇,利用监狱里被烧焦的女尸蒙混过关,甚至无视你宝贝儿子的安全。你看这孩子都在这呆了几天了?冯厉行把裴潇潇交出来了吗?没有,他根本就不在乎这孩子的死活,反正又不是他的骨肉,他只想除掉我,甚至可以不惜用这条孩子的命来换我的命,所以这么一算,到底是我禽兽,还是冯厉行禽兽?
是啊,这么一算,冯厉行又何尝不是背后操纵的恶魔。
连翘身子虚虚往后倒,扶住床杆,心里一片空寒。
杨钟庭见连翘越发蜡白的脸,丝丝笑着,手指又勾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啧啧...怎么,心寒了?怕了?知道每晚躺在你身旁的男人有多狼心狗肺了?那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件事?知道我是怎么察觉到裴潇潇还没死的吗?
杨钟庭眼角眯成线,有阴冷的光从那道线里溢出来。
本来我是没有料到冯厉行会跟我作对的,可他为了你,不惜冒险在我身边安排了眼线。还记得在小琦家的那个小兰么,那贱丫头本来是小琦雇来伺候我的,可是不听话啊,被我弄了两次吓得在家要死要活,小琦怕我再搞出事,所以就把小兰调到她家里去做事,可有天那丫头居然自己跑回来了,说她想通了,还是想回来伺候我,当时我还觉得小姑娘识趣了,可后来才发现,她原来是被冯厉行收买的眼线,在我旁边留意我的行踪跟冯厉行通风报信,贱人,臭婊子,也不想想谁付她工资,谁出钱给她老家造房子......杨钟庭说到最后眼里一片红光,愤怒之余有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仿佛嗜血的魔鬼。
连翘不由打了一个颤,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那现在...小兰人呢?
哼...杨钟庭还是那么轻渺的笑,手指依旧勾住连翘的下巴,女人是不是天生贱?先是宋微言,再有裴潇潇,连山里来的一个死丫头也要背叛我,可所有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包括你,包括冯厉行......说到这脸色突然一沉,捏住连翘的下巴将她狠狠推到床上。
把孩子弄出去,把这女人给我锁在房间!
翻脸翻得太快,连翘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有几个彪汉冲进屋子,其中一个抱起安安就往外走,连翘拖住:你干什么?你要把他弄哪里去?
杨钟庭眼一阴,那彪汉踢开连翘就抱着安安下了楼,连翘推开往外追,但没追几步就被人拽了回来,直接扔到竹床上。
这女人太会折腾,弄点东西给她闻闻,不许再给我出岔子!
床边的那几个男人会意,爬上床将连翘的手脚压住,楼下又跑进来另一个男人,将手里的一块湿毛巾直接捂在连翘口鼻上。
连翘只闻到一阵浓烈的香气,继而眼前一片氤氲,渐渐疲软,晕了过去......
整个浣葛山庄当晚几乎都翻了天。
周鸿声给冯厉行打完电话,身子倒在太师椅上,喘着气,嘴里不停地喊:债啊,孽债啊!
周业端了一杯温水进来,替周鸿声顺着气,将一颗高血压药递到他手里。
周沉站在周鸿声面前,听到他给冯厉行打完电话,目光死死盯在桌上那枚蓝色石头上,石头刻着鹰的那一面朝上。
所有绷住的带子一夜之间全部断裂,夜幕渐渐消亮,暗夜里的秘密,肮脏,宿怨,隐瞒,都将随着晨曦升起而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冯厉行觉得自己的意识被人一把揪起来,悬在半空中,扔在水面上,沉不下去,落不了地。
谢从凉刚才电话里的话还浮在耳边。
既然到了这地步,有些事我也不能再隐瞒了,其实安安不是我和连翘的儿子,那丫头我压根没沾过她的身,当年我在巴黎认识她的时候她肚子里就已经有了身孕,至于是谁的孩子我不清楚,她也从未跟我提过......
命里情债,情劫,结成果,后知后觉。
冯厉行将自己的脸一下子闷到水池里,无数的水泡浮起来,冰凉的水呛入口鼻,他的意识终于一点点落地。
抬起头来,用手狠狠抹一把水,镜子里是一张浸湿的,铁青的脸。
撩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王琦呢?现在她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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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钻石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