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你的真心话!”
“抱歉,那还全都是我的真心话,句句发自肺腑!”
“好,如果真如你说的这样,为何这段时间不肯接我电话?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哥,为何连句祝福都没有?你根本说不出口,还敢说那都是你的真心话?”沈澈的口气突然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强硬的态度中像是在逼迫什么东西,是逼迫何欢还是逼迫自己?
何欢从头到尾都睁着那双晶透的眼睛,目光怔怔,似要把沈澈那颗心都抠出来。
最终还是他先服软,就为何欢那双眼睛。
正如池荣杰所言,何欢有双晶透的眼睛和一张纯净的脸,仿佛心生委屈又无比柔弱,可是谁会知道她的发肤皮囊之下藏着太多刺,你看不见,但随时会刺得你没有还手之力。
沈澈这种时候还是败在何欢那双目光里,柔得如水,却又隐约带着恨刺。
他心一软,伸手便将她揽入怀里……
何欢没有拒绝,甚至连丝毫挣扎都没有。
她能够感觉到这男人迫切又压抑的痛楚,那么鲜明露骨,现在又将自己圈入怀中,越搂越紧,直到何欢将脸不得已埋入他的肩胛处,他才哑着声音问:“如果我现在舍得放弃一切带你离开,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这恐怕是何欢现在最害怕听到的问题。
那一刻她分明感觉心里怨恨,怨恨这个男人,怨恨他为何要如此自私。
自从得知沈澈与池姗姗的订婚日期后,何欢好不容易撑过了最难熬的日子,现在他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抛给她这么一个问题。
不管她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最终都不会有好结局,更何况就算他们俩一起离开又有什么用?世俗和伦理容不下他们,她也不想背这一场“罪名”,更不想让沈澈为了她背这场“罪名”。
不值啊!讨低木圾。
在名誉利益和感情之间,何欢始终赞成沈澈选前者,因为她坚信再好的感情最终都敌不过利益,江秀瑜和何海的婚姻便是最好的例子,她有前车之鉴,自然不想让自己重蹈覆辙。
“抱歉,现在问这种问题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反而显得你自私。”何欢慢慢挣开沈澈揽住自己腰肢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再踮起脚尖凑过去,很清淡地在他唇角落了一个吻。
像是羽毛滑过湖心。
沈澈从不知道她的吻竟然能够这么凉淡这么绝情。
“哥,如果你今天非要来讨一句,那我现在说给你听……恭喜,恭喜你和姗姗姐喜结连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
周鸿声又给周沉打了电话,提前打预防针。
“明天沈家喜宴你可务必要去,别给我丢了礼数。”
周沉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爸,明天下午4点要去市政府开个很重要的会议,真的去不了,但我会安排方秦去送礼。”
“光送礼不行,你必须得本人去,之前沈明月的事我已经很过意不去,沈岳林又三番四次打电话来说务必要你亲自出席,你说你能不去?”周鸿声像是有些动气,“所以别拿什么工作来搪塞我,明天准时抵达,看到沈明月也要亲自跟人再打声招呼,无缘做夫妻做个朋友也可以啊!”
周鸿声又是一大堆道理,周沉真怀疑老爷子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公司的事系数不管,却成天操心他的这些私事!
沈池订婚也算是邺城的大事,当日地方报纸和各大网站都争相报道这则新闻,观众对于这桩婚姻也是褒贬不一,一小半人善良地祝福这对金童玉女终于修成正果,一大半心思阴暗之人断言两人貌合神离,根本没有真感情,甚至信誓旦旦地定论这只是一桩商业联姻,可是观众讨论得太热火朝天都没用,真相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
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订婚宴定在晚上7点28分开始,这是沈岳林专门为两位新人测的吉时。
沈池两家在邺城的名望也算比较大,如今两家成了亲家,圈内去捧场的人自然也多,所以不到7点订婚宴现场已经来满了宾客。
眼看时间一点点接近吉时,何欢却迟迟没出现。
“你那宝贝女儿呢?怎么还没来?”沈岳林将江秀瑜拉到餐厅的一侧角落,口气冷淡地问她。
江秀瑜赶紧毕恭毕敬地回答:“我刚才给她打了电话了,应该已经在公车上。”
“那还要多久?”
“大概…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吧。”江秀瑜随口胡诌。
沈岳林却瞪她一眼:“吉时之前必须让她赶过来,不然我心里不踏实,今天是我们沈家的大日子,最好别让她给我惹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