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铺被封了,按朱大人给的说法是有人写信匿名举报老板偷税漏税,充公了他的家产,打了板子放出来后,人连夜搬家了。陈年旧案线索有限,看来想彻底搞清楚还老头子公道也很困难。
这一件两件的,要继续查下去难了,不想中断,却不得不被迫中断。
怎么这么不顺心。
时间就像是被按下快进键一样,一转眼,换季了。冬衣收起来,又到了能穿轻薄柔软的云纱季节。
院里的梅谢了,花匠换上了正值时令的茉莉,环佩青衣,盈盈素靥,香味浓郁。
珍珠特别喜欢晚饭过后,在院里点上熏蚊虫的香,叫上子意和菀翠,躺摇椅上扇着扇子,赏着月,闻着花香,乘着凉,聊天吃点心。
只是她变得有些嗜睡,有时聊着聊着就会睡着。等魏子规读完书,会去院里把她抱回房。
她近来尽量不去吵魏子规,提供给他一个安静的读书环境,只因为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
珍珠亲自帮魏子规收拾东西,这些要带进考场的,文房四宝要带,治疗头疼脑热的药要带,还有衣服,魏子规见珍珠还准备了一件厚衣服,他道:“入夏了。”
珍珠把衣服折好:“是入夏了,可是天气的事谁都说不准,万一突然降温怎么办,有备无患,一件衣服也占不了什么地方。”
魏子规问:“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么?”
说什么,祝他考的全会,蒙的全对?连句提示都没有,就只是她自己领悟。不过珍珠凭着对他的了解,还是猜出了他的心思。
珍珠道:“从咱们两认识开始,就没有分开超过一日的,就连被绑架都是捆在一根绳子上。”
这种时候就得表现得依依不舍,否则魏大少爷会觉得她不够在乎他,紧张他。
珍珠小鸟依人般依偎进魏子规怀里,情到浓时,就需要一些亲密举动推高推高氛围,只是她肚子像吹胀的气球硬是将两人间隔出一条鸿沟。
正着抱不行,打斜着抱吧。
“你不在,叫我怎么忍受漫漫长夜,定是孤枕难眠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在提前狂欢了。
他要考策论,诗词,经文,每科两日。她可以过足足六日轻松自在的日子,尽情的做一些平时想做魏子规不让她做的事,还不用遭受魏子规的说教和白眼。
魏子规道:“我不在时拜托你乖点。”
拜托这词是个敬词,他用命令的语气说不合适吧:“人家一直很乖。”
六日虽然去不了旅游吧,但也要好好计划一下,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你怎么办?”
魏子规道:“你不会真让我留件几日不洗的脏衣服让你闻吧。”
“当然不会。”说说而已,她总不能真让自己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肚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脚,过了一会儿,又踢,“亲,能别踢了么,再这么不乖,等你出来让魏子规罚你写八百字检讨文,就问你怕不怕。”
这么吓一吓,居然真安分了。
珍珠哈哈笑道:“少爷,你很有威慑力啊。”
魏子规并不觉得好笑。
珍珠用手估量了一下腰围:“我这肚子是不是有点大,我明明有锻炼,我是不是胖了很多。”
魏子规凝视她:“你要听实话?”
珍珠道:“我觉得你应该说不出,你一点不胖,一如初见般肤白貌美,身段窈窕这样的话。”
“那你还问我。”
珍珠捂脸,一次次撞南墙,却始终不回头,直男是教不会的:“怪我太过痴傻,明知道你不会说什么动听的话,却还是一次次妄想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不一样的。”
魏子规毒舌道:“那下次记得别犯傻了,要不要我再买面照得更清楚的镜子给你?”
一言不合,她直接罢工。珍珠把包袱里的东西倒出来,弄乱,乱到让他这个有强迫症的当场发作:“你自己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