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规问:“先生不止是高燕的大祭司这般简单吧。”
余先生没回答魏子规,因为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不重要。
他只是凝着珍珠,声音里尽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我记得你很喜欢你小时候那个娃娃,所以特意找工匠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他从怀里掏出那日珍珠挑的臂钏,“日后只要你想要的,舅舅统统给你买。”
珍珠痴痴的喃道:“舅舅。”
书里那个金家少爷么。
这一声称呼叫余先生喜上眉梢:“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着急的想见你,只是他们办事不利实在是无能,舅舅只好亲自来接你了。好了,我们该走了。”
珍珠结巴道:“去……去哪?”
余先生道:“舅舅不是跟你说过么,不会在晋城逗留太久。该办的事办完了,就该走了。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珍珠看了眼一楼还浑然不觉自己身处险境的于渐白和子意,先来软的吧:“可是我孩子还在家里,要不舅舅你先放我回家把孩子带上。”
余先生笑道:“又调皮了是不是,跟舅舅也要耍心眼么。等平安回了家,我会让人来接你的孩子。我知道你的暗卫守在戏楼外,等这一曲唱罢,散了场,他们不见你们出来便会知道出事了,所以得抓紧走了。有话路上问吧。”
魏子规道:“看来余先生是不会带我们从正门走的。”
余先生道:“你们要听话,否则就只能把楼下那两位一块带走了。”余先生起身,在前领路,魏子规和珍珠十指紧扣,跟在后。
下了一楼,拐进厨房,江侵月和宁慎已经在里面等了。
珍珠傻眼:“他们两也是舅舅你的人么?”这宁慎不是帮着代国公主的么,妈呀,大晋版碟中谍?“七湾巷的黑市,杀了曹修不会也是你们设的局吧,还假装不认识。”
江侵月道:“曹修之死确实是意外,当时义父还需周旋在代国公主与摄政王之间,代国公主又在四处抓捕你,为你安全考虑,这才暗中助你们返晋,至于宁慎……”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宁慎。
宁慎如履薄冰,即刻单膝跪下,以表忠心:“谢主人既往不咎,原谅我先前私放柳意之罪。”
余先生慢声道:“到底是你妹妹,人之常情,只是你要记住没有下次了。”
江侵月触碰藏在灶台里的机关,墙上现出通道,魏子规道:“你来戏楼做乐师,就是要查看这条暗道有没有被官府发现么?”
珍珠心想她买下这戏楼,竟然不知还有条密道,还以为官府拍卖的不动产各方面都检查过了。
早知道就该让公主府的工匠来勘察绘制建筑构造,她太不谨慎了,现在检讨自己还来得及么。
江侵月点燃蜡烛。
余先生对珍珠道:“里面黑,小心点。”
珍珠揉揉眼哭道:“舅舅,我以前虽然很能吃苦,但做公主后日日酒池肉林,我堕落了。你要带我去哪?穷乡僻壤我熬不住的,我不想香消玉殒,要不你给我几天时间转移个人财产行么。”
余先生哄道:“不会叫你吃苦的,舅舅已经安排了一处世外桃源。”
珍珠哭:“不是,舅舅。有的人觉得日日青菜豆腐,男耕女织这种生活就如同生活在仙境了,那是他们容易满足。我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七八个丫鬟伺候不行的,真的需要钱。”
余先生道:“等到了那,你想要多少人伺候都行,再这么故意耽误时间,舅舅要生气了。”
珍珠闭上嘴。
江侵月和宁慎先走。
魏子规和珍珠跟上,余先生押后。
他们一进密道,门就关上了。珍珠心想还是扇自动门,是哪个机关大师如此牛逼,鲁班制造么?周围一片漆黑,就两根蜡烛亮着,勉强照亮脚下。
魏子规道:“先生来晋城若只是为了带走珍珠,不需逗留这么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