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恼自己没能力插手进燕平侯府后院的渁竞天在十月初一大朝时,见到忧郁的韩谦也在列,心情那个激动,激动的在下朝时不由对着韩谦扯了个笑。
心想,韩谦能出来,绝对是韩夫人的功劳。那时,自己跟韩谦你侬我侬,只觉得韩夫人是当家好手,对着自己可客气,却从来没想过能当好一个侯府的家的妇人该是何等不简单。燕平侯亲自发了话,她不也一样短短几日内让侄女媳妇和儿子都免了罚?
那自己渁水遇难的事情,里头有沈家手笔,那么,有没有韩夫人的影子呢?
渁竞天心下沉思,随着群臣往外走。
韩谦得了渁竞天一笑,原本打算再不接近渁竞天的决心顿时溃败,脚尖儿不自觉的就往她那边溜去。
等被几个六部官员缠着的燕平侯看到时,韩谦已经站在了渁竞天面前,气得燕平侯捏拳头,碍于面子,却不好现在去拉人。
被拦住去路,渁竞天微微一愣,随即淡笑点头:“韩世子,有何贵干?”
韩谦眼神莫名,晦涩开口:“之前,是我着相,唐突了渁大人,在此赔礼了。”
说完,便拱手一礼。
渁竞天微一抬手,洒脱笑道:“无事,韩世子以后认清便是了。想来,韩世子只是夫妻情深。”
韩谦心里一涩,他与金汐儿青梅竹马当然情深。
低声道:“至今…我仍然,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妻子的过世?
渁竞天垂眸:“韩世子节哀。”
说的真好听,接受不了你是怎么跟别人滚床单的?想到韩谦与金悦儿苟且时,自己正在苍牙山命在旦夕,渁竞天心底恨意翻腾,越过他往前走。
到底心里气不过,扬声道了句:“娇花美眷,韩世子又不缺,记着个死人做什么。”
韩谦一震,追了上去,问道:“渁大人是觉得我无情?”
渁竞天不耐站住脚,也问他:“人死如灯灭,死人有什么情?情,不过是活人的惦记。哪个活人会老想着死人?渁水里沉的人多了去,本寨主也没见几个亲人来拜祭。”说完,眯着眼打量韩谦:“我倒是听说韩世子先头夫人是在渁水出的事,韩世子年年去拜祭过吗?没听兄弟们说在渁水上见过京里来的大人物。韩世子如此丰神俊朗,该当让人过目不忘才是。”
韩谦一滞,除了出事那一年,他在淦州流连月余,此后,他再也没去过。
见他神情,渁竞天鄙夷:“原来韩世子只是口头情深呐。也是,黄泉倩影哪比得上软香在怀。”
“不,我不是——”
“你不用跟我说啊。”渁竞天耸了耸肩,一副要开解他的模样:“韩世子,逝者已矣,不如怜取眼前人。只看燕平侯如此栽培你,你也该振作起来往前看。”
啊呸,这人什么时候往后看过?渣男。
甩开同僚赶过来的燕平侯正好听见这句话,顿时觉得这渁竞天也不是无一是处嘛。
“谦儿,渁大人说的很对,不要再沉迷往事不求上进。若是汐儿地下有知,也会不得安生。”
渁竞天微微笑,汐儿?叫的真亲切,老狐狸,他要是过的好了,自己才会不安生。
“就是嘛,韩世子,你该听侯爷的话,亲爹还能害你吗?好好办差,努力上进,光耀门楣,女人算个什么呀。”
燕平侯连连点头,听到最后一句一顿,这话没错,只是,从女人嘴里出来就不太对味儿。
啊,或许,是渁竞天没把自己当女人?
渁竞天挺胸收腹站得笔直,双脚分开,比男人还要抖擞。燕平侯不禁暗道,毕竟是土匪窝里出来的,真拿自己当男人了。
韩谦恍惚,看着同金汐儿一样的脸,听到这样话,他怎么想怎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