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还是没有完全从旧事里挣脱出来。
“为什么算了?”
“我,我…”桃子难过低下头,双手手指扭着衣角。
“既然你退缩了,又何必应了金夫人。这会儿,估计她都在挑日子了。”
“我…”
“你可真给我长脸,不战而退啊,我渁竞天的英名你是嫌太响吧。”
“不,寨主,我不是…”
渁竞天叹了声:“我是看金夫人当真与你有缘,才答应的,不然我的左膀右臂我就白白给出去了?你看金夫人多可怜呐,听说当年她小女儿出事,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燕平侯夫人,你也见过的,比金夫人还大呢,可看上去金夫人老了十岁一般。”
说着心里酸痛不已。自己无法膝下尽孝,便让桃子代替自己弥补一二吧。早晚有天,自己要堂堂正正喊声爹娘。
“你认了她,便当亲母女处,好好孝敬她。金夫人真心喜欢你,指不定一高兴,白头发又黑了呢。你呢,也尝尝有母亲关怀的滋味。对你们俩来说,这是两相宜的买卖。”
桃子听她说,又不满了:“寨主说得好难听,我是发自内心敬仰夫人的。”
“听听,直接喊夫人了,以后就喊义母了。”
“寨主——”
“行了,行了,你家寨主我可不稀罕矫情的人。认就认了。”见桃子还恍惚,想想又道:“金大人是吏部要员,百官都要给几分面子呢,你与金家处好了,对咱寨子有好处。”
这次,桃子立即肃脸应了声是。
这是当任务做了。
渁竞天笑了笑,还是这样说话省力气,自己就不是会好好开导人的。
又说了通衣裳的话题,天色便不早了,喊了两个小的起来,梳洗换衣裳,喝些蜜水,大锁头一锁,呼啦啦全上街看灯了。
天未黑,街上明灯已一盏接一盏亮起,等天色全黑之时,宛如天上银河倒映,人群接踵,热闹非凡。
二十汉子把女人孩子紧紧围在中间,不怕走丢了也不怕冲撞,便是失火骚乱,也能从容而退。
若是众人想看灯,便围着摊子前只余几人站立的空位,以防有人撞过来。
众汉子也清楚人越多越危险,越热闹越容易失控,大人还好,小孩子若是被撞了被伤了被拐了,他们哪还有脸。
这样呼啦啦一圈看着臃肿不能尽兴,但两个孩子也习惯了这阵仗。而且,还真杜绝了几波心怀不轨的人。
怕惹是非的人瞧见这群汉子便小心避开,主动撞上来的,除了真没留意,不是眼神盯着孩子就是盯着女人的。
渁竞天冷笑,这京城里的贼也把自己当皇帝了吧,还真以为横行无忌没人敢治的?
她可不只是明面上的手段,暗暗一招手,所有不怀好意的人被汉子们推开后,就被人捂了嘴悄无声息拖了走。
不可能所有坏人都被他们撞上,可一路走来也没见几个官兵维安,渁竞天不由叹息。
别人怎么做她管不了,不过瞎眼撞上自己的可不是简单揍一顿就能放过的。
举目皆灯,渁竞天捂了捂胸口,自己是不是太冷硬了些?今个儿可是元宵佳节呢。
唔,反正又不是自己下手,权当不知道了。
收回神,渁竞天往灯市上望,越看脸越黑,这一对对男女,挨着肩的,牵着手的,知道今个儿不用大防,用不用得着这么饥渴,这么扎人眼?
不知道这里都是单身的汉子嘛,撒狗粮,凑表脸。
心口那里莫名空的慌。
渁竞天凝了眉。
“嘿嘿,渁大人,别来无恙啊。”
渁竞天一愣,眉头舒展,微微侧头。
一缕倔毛在花灯映衬下一跳又一跳。(未完待续。)。